“拓跡垂統,必俟聖明,輔世匡治,亦須良佐。此一戰後,我會上表朝廷,推舉趙素箋為太白將軍。地寬天高,尚覺鵬程之窄小,今後之事,淩源侯,好自為之啦!”
我微微一愣,與妙卿並立拱手,“珍重!”
竹庭睡起閒隱幾,悠悠秋日光景長。
時間,在兩道身影的漸行漸遠裡悄然流逝,不覺間,已到黃昏。
自認為辦完了所有正事兒的我,一臉愉悅,又逢大傷初愈,精蟲上腦,轉身便攬住妙卿楊柳細腰。
暮色下的秋陽透過紗窗在她鎖骨處投下波浪形的紋影,充滿香氣的發髻隨著急促呼吸起伏如浪,我解她杏子紅綃金鴛鴦腰衱,欲在這靜謐的閣樓內,同夫人妙卿顛鸞倒鳳一番,暗中卻傳來死士戌的聲音:彆啪啪了,劉沁、劉瀚來了。
我猛第一拍石桌,“我靠!”
良辰美景畫好人圓被活生生打破,妙卿反手抽出罡劍,劍氣削落半幅紗簾,紛飛的紗片裡她緋色裙裾如流火墜向樓下,“死士戌,你給我等著,老娘先收拾了這倆老不死,再來收拾你!”
聽聞劍起,我頓時冷卻,精力消退,萎靡了一番後,趕忙上前止住妙卿,對她和顏悅色道,“夫人,大事,大事要緊,晚上,晚上為夫再向夫人賠罪。”
妙卿悻悻收劍,嬌瞪了我一眼,倔倔的離去,“老娘回府煮茶。”
我搖頭輕歎,“你們倆啊,來的真不是時候!”
半盞茶後,劉沁和劉瀚在郭遺枝的引領下,登上閣樓,兩人見到我,戰戰兢兢,好似老鼠見了貓。
隻見劉沁獨臂揮舞的玄色官袍闖入視線,金線繡的彪獸缺了前爪,想必是倉促間未來得及更換。劉瀚緊跟其後,腰間玉帶竟係反了方向,鸂鶒補子上的水紋皺成一團。
我對兩人的表情見怪不怪,如果你的命握在彆人手裡,且時時刻刻都有傾覆之危,你也會如此的。
兩人齊齊下拜,“劉沁/劉瀚,拜見淩源侯。”
我端坐席案,絲毫沒有禮賢下士的意思,“兩位將軍,請起。”
東境一戰,我通過那兩枚玄奇的狐咒成功控製了劉沁和劉瀚,使他們複投漢營,成為我攻打秦軍的最大助力。
戰後,我對所有人隱瞞了狐咒一事,以‘劉沁、劉瀚感念大漢恩威回心轉意’為由,上表天子,懇請網開一麵。
在我的力爭和擔保下,陛下從東境穩定考慮,剝奪了兩人的爵位,但保留了將軍職務,仍然統領襄平、侯城兩支邊軍。從那時起,他們倆就成為了我最忠誠的走狗,並且此生絕無背叛的可能,如此一來,我的勢力,神不知鬼不覺地染指到了遼東郡。
換個說法,如今,華興、遼東兩郡已經儘是我的黨羽,中原北上薄州的兩處咽喉之地,已經儘在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