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死一般寂靜的氛圍裡,情魅的內心猶如墜入無底深淵般充滿了無儘的惶恐。他瞪大雙眼,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與從容。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血情終於緩緩地開口說話了。她那清亮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沉寂。
“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當下我們最為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柳林。否則,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誰都彆想逃過一劫。”
話音剛落,血情便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假柳林來時的密道入口,大步流星地走去。那些幸存下來的血月樓殺手們,在聽到這番話後,猶如得到了聖旨一般,立刻緊緊地跟了上去。他們的步伐急促而堅定,顯然對血情的命令不敢有絲毫怠慢。
血情走了一段路之後,突然回過頭來。隻見情魅依舊跪在原地,毫無起身之意。她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再次厲聲喝道。
“還不快給我們帶路!難道你真想讓大家一起陪葬嗎?”情魅聽到這話,反應過來,血情並不打算殺他。立刻收起了惶恐,恢複了平靜,走到血情麵前,確認道。
“你不打算殺了我,給樓主一個交代嗎?”血情聽到這話,反應過來,也意識到原本一直很冷靜情魅,為什麼剛剛會如此失態了立刻回道。
“殺了你,樓主就會放過我們了嗎?”
“我有時間殺你,倒不如想想該如何完成任務。”情魅聽到這話一愣,沒想到血情會如此回答。血情見情魅還在發愣,立刻開口嗬斥。
“還不快帶路。”情魅被血情這麼一嗬斥,也反應過來,立刻走向前,帶起路來。
春風樓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在那昏暗無光的密室之中,如玉公子靜靜地端坐在一把雕花石椅之上。
此刻的他,早已失去了平日裡那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峻與肅殺之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寒意。
而在他麵前不遠之處,一名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正被幾個人死死地按壓在地,雙膝跪地,動彈不得。這名黑衣人低垂著頭顱,看不清其麵容,但從他微微顫抖的身軀可以看出,他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如玉公子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黑衣人,冰冷地問道“給我一個理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隻見那黑衣人猛地抬起頭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如玉公子,咬牙切齒地說道“理由?哼!當年我的全家老小,皆慘死於血月樓,那群殺手的屠刀之下!此仇不報,枉為人子!如今,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又有何錯?”
聽完這番話,如玉公子並未為之所動,依舊麵沉似水,冷冷地回應道。
“你若想要親手報仇雪恨,我自然不會阻攔於你。但你竟然膽大妄為到,挪用我們春風樓賬麵上的錢財,讓我們春風樓的人幫忙,把你雇的人易容成柳小將軍的模樣,在前去複仇。你是否考慮過,你這麼做,有失妥當?”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聞言,身體不禁一顫,心中也開始意識到自己,此番行為確實有些過火。然而,儘管如此,他卻絲毫沒有悔改之意,隻是硬著頭皮說道。
“我知曉此舉不甚恰當,但欠下賬麵上的那些錢款,我定會想方設法如數歸還!至於為什麼要讓我雇的人,裝扮成柳林的樣子,是我得到內部消息,說血月樓的殺手,要刺殺柳小將軍,我這麼做,也說為了引血月樓的殺手出來。”
聽到黑衣人這話,如玉公子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下神色,注視著黑衣人的雙眸緩緩開口道。
“好,既然你能說出這番話來,想必也是個敢作敢當之人。念在你往日對春風樓也算儘心儘力的份上,這次,我可以留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規矩想必你也清楚。我就不多說了。”
"來人!"
隻聽得一聲呼喊,聲音剛落不久,便有一道身影迅速閃入屋內。此人手中穩穩地托著,一張潔白如雪的紙張,以及一支精致的毛筆,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置在了那被死死壓製住的黑衣人麵前。
"把這個簽了,你從春風樓賬上拿走的那些錢財,本公子就當跟你做了場生意,不計較了,你看如何。"
黑衣人聽聞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抬起頭來,目光掃過依舊緊緊按壓著自己雙手的幾人。而那位如玉般溫潤的公子見狀,輕輕朝著手下們使了個眼色,這些人才心領神會地緩緩鬆開了手。
黑衣人如獲大赦一般,趕忙伸手抓起擺在眼前的那張紙,定睛觀瞧起來。隨著閱讀的深入,隻見其麵色愈發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猶如暴風雨來臨前那壓抑沉悶的天空。待到黑衣人終於看完紙上的內容,他猛地抬起頭來,似乎想要開口質問幾句。
然而,就在這時,他卻突然瞥見那位如玉公子,不知何時已然手握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正用一種冰冷且堅定的眼神,直直地盯著自己。此時此刻,如玉公子也察覺到了黑衣人的注視,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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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望著如玉公子嘴角那若隱若現的笑意,心中不禁一陣發毛,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猶豫再三之後,他終是哆哆嗦嗦地拾起一旁的毛筆,戰戰兢兢地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姓名。
眼見黑衣人如此順從,如玉公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手腕一抖,將緊握於手中的匕首用力地擲向了黑衣人。隻聽"叮"的一聲輕響,匕首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黑衣人的腳邊,與地麵發生輕微的碰撞後,靜靜地躺在那裡,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叫人幫你?”如玉公子雙手抱胸,神色冷峻地盯著麵前瑟瑟發抖的黑衣人,語氣冰冷得仿佛能凝結空氣。
“小的……小的自己來就好,就不勞公子費心了。”那黑衣人聲音顫抖著回答道,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隻見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把匕首,深吸一口氣之後,閉上眼睛,心一橫,在自己的手指上狠狠割了一道小口子。頓時,鮮血湧出,染紅了指尖。
隨後,黑衣人強忍著疼痛,將流血的手指按在了那張紙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血指印。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人,看到黑衣人已經完成了畫押簽字,二話不說,迅速上前一步,粗暴地從黑衣人手中奪過那張紙。而此時的黑衣人,在紙被搶走的瞬間,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原本驚恐的雙眼變得空洞無神,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如玉公子則不緊不慢地接過那張紙,微微眯起眼睛,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確認無誤之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轉頭對著站在黑衣人身後的兩個人吩咐道。
“把他帶下去,讓春娘好好,調教調教他。畢竟這張臉,雖然黑了點,但這骨相可是極好”
站在黑衣人身後的那兩個彪形大漢聞言,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他們毫不留情地抓住還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像拖著一條毫無生氣的死狗一樣,硬生生地將其拽出了房間。
隨著門砰然關閉,房間裡重新恢複了平靜,隻剩下如玉公子手中那張染滿血漬的紙,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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