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很乾,崔祁灌了一整壺酒,又喝了杯犛牛奶才吃完。
“太腥了,放蜂蜜也不行。”
崔祁滿嘴都是腥味,犛牛奶的味道比起普通牛奶要重了許多,他不太習慣,又塞了口鬆茸才勉強壓下。
在外麵過夜時崔祁是一定要開屏障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愣頭青了,安全意識特彆到位。
部落的服飾繁複而豔麗,他穿起來也很合適,從雪山上走下來的那一刻,村民還以為是遇上了雪山的神靈,是以他們表現的很熱情。
但複雜的衣服不合適休息,崔祁換上睡衣,安心地睡著了,夢裡居然出現了竹葉。
他很清楚這是竹葉的把戲,托夢而已,不過是個小法術罷了,他冷聲道“怎麼,數清沙子了?”
竹葉麵目猙獰,神情怨毒,不停地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是我給了他們生命,如今要回去有什麼不對?”
“我不和你講道理,老老實實地做你該做的,或許我會考慮帶你回道玄。”
竹葉沒有一個正常的道德觀念,極端自私,而崔祁是個不喜歡麻煩的懶人,和這種人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沒必要且浪費時間。
見崔祁不理自己,竹葉急了“道友,我錯了,求求你,放我出來。”
崔祁不為所動,他翻了個身:“彆再讓我說第二遍,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不可能的事情來回說有什麼意義。”
屏蔽了竹葉,繼續睡覺。
大漠裡的竹葉發了瘋,祂好像回到了被衛太子囚禁的日子,亡靈啃食著祂的靈力和神魂,祂痛不欲生,人形都要維持不住。
“崔祁,啊啊啊,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我們才是同類,凡人死多少有什麼關係?”
祂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除了太子璜和太子妃桐是祂出手,其他人的死都不是祂做的,為什麼亡靈都纏著祂。
一定是崔祁,他用了手段才會如此的!
可是祂的力量被封,隻能任由亡靈借助祂去往輪回卻無計可施。
想困住紅塵仙不是件易事,崔祁自然做了萬全的打算。
他看出竹葉的原型是生活在森林地區的品種,所以才用大漠克製祂,同時又用寒冷和硫磺這兩樣蛇類的天敵削弱祂,讓祂失去戰力。
這樣做或許不講武德,也不夠光明磊落,但為了解決問題,用些手段也是應當的,他可沒有道德潔癖。
崔祁認為一件事中最惡劣的不是其中身不由己的人,而是始作俑者。
就像公主息殺人無數,但他依舊理解她,可對於老衛王,他的感想就是死的太輕易了,他的結局配得上他的行為。
無心的行為誕生出苦澀的惡果,一切的源頭卻逍遙法外,他不認同這樣的終局。
高原的早晨很冷,崔祁貪婪地感受著雪山的氣息,醒來的村民開始朝拜高聳入雲的山峰,崔祁跟在他們身後,同樣虔誠地朝拜。
他原來是不信神的,可是願望一多,便也希望冥冥之中有神仙能保佑自己。
村落的早飯和晚飯一樣乾,崔祁覺得自己吃了個水飽,臨行時他同首領買了些鬆茸,又去海邊繞了一圈,摘了不少椰子才回去。
“哎,阿霖,我實話實說你能扛得住嗎?”
崔祁惴惴不安地回了小院,望見給自己開門的姬琮,他突生近鄉情怯之意,恨不得再去海的那邊轉一圈。
但姬琮等了十多年,自己得知真相卻不說,也是枉為知己。
於是崔祁詳儘地描述了整件事的經過,姬琮也麵無表情地聽完了,他說道“多謝阿祁,我會變強,然後堂堂正正地報仇。”
崔祁隻能安慰“所有做了惡事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雲姬取出了棉花中的種子,和崔祁帶回的其他種子分門彆類地放好,明年開春時他們要租一塊地來播種,以獲得更多更穩定的作物。而霽兒的劫數也要到了。
突破心法並非難事,但渡劫並不容易,崔祁對此非常上心,他打算自己替霽兒擋住天雷,但雲姬不同意“這是霽兒自己的事。”
崔祁不解道“上次我幫阿霖擋了天雷,夫人也沒反對啊。”
“那時事發突然,再者琮的狀態不好,硬接天雷怕是會…但霽兒很好,他應該經受考驗。”
崔祁認了輸“好吧,但我得在一旁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