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慕晟安忽然拔高聲音。
嚇了一大跳的蘇卿若,放下手裡的繡活,走了過去。
一摸額頭,媽呀,這都能將雞蛋燙熟了。
這人剛剛還坐在那裡,半天不吭聲,可真是能忍。
蘇卿若一邊去拿酒壇子,一邊在心裡吐槽。
她用酒浸濕帕子,開始給慕晟安擦身子。
烈酒能帶走身體的熱氣,以此來降溫,這是小時候母親教的方法。
當她抬起慕晟安的手臂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後背的紗布上麵沁出了鮮血。
原來是後背的傷口撕裂了,所以才導致發燒?
蘇卿若準備先將慕晟安身上的紗布取下來,將傷口處理一下。
為了方便,她隻有將慕晟安抱在懷裡,以自己為支撐,這樣就可以兩隻手快速的解開紗布。
昏迷的人身體都會異常的沉,蘇卿若一邊要使勁抬起慕晟安,一邊要將紗布卷下來。
“你們倆在做什麼?”門口一臉憤怒的白芷,抬腳就衝了進來。
她剛才看見墨塵出去了,想到慕晟安身邊沒人,就大著膽子走了進來。
一進來就看見蘇卿若抱著慕晟安。
蘇卿若正忙得滿頭大汗,“你來正好,你把這個紗布取下來,世子後背的傷口裂開了,需要上藥。”
白芷一想到血肉模糊的後背,和臟兮兮的紗布,就滿身抗拒。
“我來抱著世子,你取紗布。”
她走過來準備接過慕晟安,可是慕晟安畢竟是個男人,這麼大一個個子,她怎麼可能挪的動?
蘇卿若看見,因為白芷的拉動,紗布上麵又滲了血出來。
“不幫忙就死一邊去。”她拉下臉來。
白芷咬了咬嘴唇,伸出兩個手指頭,將紗布從慕晟安的身上取了下來。
然後迅速的丟到了床邊的盆裡。
“床頭的金瘡藥拿來抹上。”蘇卿若又說。
白芷氣得跺跺腳,很是不服氣的將藥拿了過來。
“你走吧,我來給世子抹藥。”她對蘇卿若說。
“你確定一個人可以?”蘇卿若看白芷態度很堅定,就放開了慕晟安。
白芷從盒子裡摳了很大一坨金瘡藥,就往慕晟安的背上抹。
蘇卿若在一旁看了,唇角不禁抽了抽。
也不知道是白芷碰疼了慕晟安還是怎麼,他忽然睜開了眼睛。
反手拽住白芷的手腕,一下子就將人甩了出去。
“滾!再進來,爺要了你的命!”
白芷連滾帶爬的跑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蘇卿若。
現在的蘇卿若進退兩難,走吧,可是慕晟安的傷口不處理,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她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不走吧,可她不想像白芷一樣被人扔出去。
她猶豫了半天,看慕晟安趴在那裡沒有動靜,這才慢慢的挪了過去。
她小心的用手戳了一下對方,隻依稀聽見慕晟安氣若遊絲的聲音“滾”。
滾?如果連她都滾了,估計侍衛回來隻有收屍了。
蘇卿若從盒子裡摳出金瘡藥,輕柔的給他塗抹在傷口上。
擔心他會疼,她一邊抹一邊吹。
小時候弟弟摔倒了,最喜歡她這樣給他吹,說這樣就感覺不到疼了。
抹完藥,她又拿來乾淨的紗布,準備包紮。
“世子,奴婢給您包紮傷口,你可不要甩奴婢出去,奴婢怕疼。”
蘇卿若提心吊膽的扶起慕晟安,將紗布從肋下穿過去,一層又一層的包紮好。
也不知道是慕晟安昏迷過去了,還是聽見了蘇卿若的碎碎念,他一動不動的任由蘇卿若擺布。
換好藥,又用酒給慕晟安擦了身子,蘇卿若摸著好像溫度下來了一些。
這時,她已經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如同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她急匆匆的趕回房間,匆忙用熱水隨意的擦了擦身子,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重新又回到了隔壁。
來去匆忙,她沒有看見一雙怨毒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