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和紅袖,一口氣逃出去數十裡。
見後麵並無追兵,這才敢停了下來歇息。
她們兩個都已累的氣喘籲籲。
對視一眼,看著彼此的狼狽,這心裡都苦笑不已。
原本想要殺李長生個出其不意,挽回敗局。
可萬萬沒想到,卻又遭了對方的埋伏。
所帶領的三百名好手,經此一戰全都損失殆儘。
就剩她們兩個,僥幸逃了出來。
就這身上也都,或輕或重的掛了彩。
“可惡的李長生,我紅袖在此立誓。若不殺你這個狗太監,此生誓不為人!”
邊月低頭看到自己胸口處,還有一個黑手印。
想到那個狗太監不但抓自己,還使勁捏了兩下。
她頓時也是又羞又怒。
同時也在心裡,立下誓言。
必用這李長生的鮮血。
為今日雪恥!
紅袖說道:“聖女,我們現在就回鹿兒嶺,整軍再戰!”
邊月卻是搖了搖頭。
“紅袖,我們自己的人,已經死傷殆儘。根本就控製不住局麵,就算再回去,他們也不會聽我們的了。”
紅袖沮喪地垂下腦袋,問道:“聖女,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回雁南搬救兵嗎?”
邊月淒然苦笑,說道:“事情辦成這個樣子,我哪有臉回去?”
“而且,那李長生知道我們的身份,肯定會派遣重兵,圍堵我們,不會讓我們那麼輕易的回到雁南。”
紅袖略作沉思,說道:“聖女,既然西去不行,那我們就再殺個回馬槍,潛伏到偃師城,伺機刺殺於他,一雪前恥!”
邊月這幾日,接連在李長生手裡栽跟頭,多少有點心理陰影。
聽到紅袖竟然還想要去找李長生報仇,她表情就有點擔憂。
“那狗太監身邊,有重兵保護。就憑我們兩個,恐怕不太容易殺他吧?”
紅袖說:“是不太容易,不過他在明,我們在暗。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隻要我們堅持不懈的盯著他,就肯定有下手的機會!”
“再說了,這李長生雖然是個太監,可他在用兵之上,的確有一套。”
“倘若讓他繼續成長下去,對我們整個天道盟,都將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必須得儘早除去才行,永絕後患!”
邊月見紅袖說的在理,就認同的點了點頭。
“如此也好,那個狗太監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不但沒有西去雁南,反而還主動回了偃師城。”
紅袖笑著說道:“嗯對,這就叫燈下黑!”
“哪怕那個狗太監,想破他的狗腦子,都不會想到,我們還敢回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伺機殺他!”
紅袖說完,就腦補了一下。
她們成功刺殺,李長生那個狗太監。
對方臨死前,那難以置信的錯愕表情。
她的嘴角就不由的微微上揚,噙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
聖女邊月所預料的沒錯。
鹿兒嶺那邊的賊軍,在聽聞她們襲營失敗後。
不等官兵前去,就已做鳥獸之散。
前後僅僅隻用三天時間,李長生就完成了對整個京畿之地,數萬土匪的犁庭掃穴,清除了匪患。
經此一戰,事後清點人數。
一共擊殺賊軍五千餘人,俘虜賊軍三萬餘人,繳獲錢財無數。
除此之外,天道盟在京畿之地,經營十數年的據點,全都被連根拔起。
官兵這邊,死傷大概是兩千三百餘人。
其中兩千人,是被薑厲和蕭奇,他們兩路給葬送的。
看起來,這是一場大勝。
可身為主帥的李長生,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心裡很清楚,
這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已。
倘若朝廷不減賦稅,貪官汙吏依舊橫行,百姓無地可用,無糧果腹,無衣避寒。
等他們快要凍死,餓死的時候。
為了活下去,他們還是會去落草為寇。
甚至是直接殺官造反,就像當年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那樣。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因此,在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李長生看來。
這治重病,就必須得下猛藥,刮骨療毒才行!
可是……
這刮骨療毒,就肯定會觸碰到守舊勢力的利益。
改革固然對國家有利。
對於改革者,卻是一點都不友好。
君不見,
商鞅改革,使秦國變法圖強,為大秦統一六國奠定基礎。
可最後,他卻落了一個,車裂夷族的悲催下場。
李長生自問,不是什麼可以割肉飼鷹的聖人。
他的處世理念隻有一個。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有能力就去做。
沒能力就拉倒。
不會做超出自身能力範圍的事情。
隻能先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吧!
……
李長生率軍返回偃師城時。
縣令杜源早已準備好了慶功宴。
薑厲也被部將鄧忠,在對伏牛山匪巢突襲時,給救了出來。
此刻他和蕭奇,都非常的慚愧。
畢竟,李長生的表現越是出色。
就越襯托出他們的無能。
尤其是想起在出發前,李長生的勸誡。
而他當時卻是不以為意。
甚至信誓旦旦的說,李長生不知兵之類的雲雲。
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啪啪的打臉。
在慶功宴上,一番商業互吹後,李長生就以監軍的身份,要兌現之前的諾言。
論功行賞!
升官加爵,他沒這個權力。
賞賜金銀,這個得報請上麵批準,要經過戶部,兵部等各個衙門。
因此,他能拿來封賞的,隻有那三十名宮女。
李長生拍了拍手掌,將那三十名宮女,全都喚了出來。
讓她們身著宮裝,起舞助興。
那些將士們,一個個看得眼睛都亮了。
一些尚未婚配的光棍,更是哈喇子之流。
待一曲結束,李長生就站了出來,清了清嗓子。
“陛下讓我帶這些宮女出宮,一來是賞賜此次有功將士,二來是給她們也找個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