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襲整片森林,巨大的古堡像個孤獨的小孩,站在陡峭的懸崖邊上,周圍樹影綽綽,不時發出詭異的“沙沙”聲,好似孩童的悲泣。
諸葛上景麵無表情地站在窗前,安靜地不知在想些什麼,窗外是漆黑的夜色,淺灰色的瞳眸倒映下的樹影如鬼魂“飄蕩”,耳邊傳來異常淒厲的慘叫。
諸葛上景依舊沉靜,麵色如常,餘小瑩的哭喊已經持續三個小時了,初聽時的陣陣心悸和不忍,已變為如今的麻木。
“你看什麼呢?”
司馬少謙的聲音驚擾了水麵,讓“一潭死水”的諸葛上景活了過來,諸葛上景回眸看他。
司馬少謙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諸葛上景溫熱的氣息像輕柔的羽毛,一下一下拂過他的臉頰,讓他有些心癢。
司馬少謙道“你勾引我。”
諸葛上景怔了片刻,臉上浮現笑意,“胡說八道,我何時……”
司馬少謙不滿地用腦袋在他脖子上拱了拱,“你呼吸了。”
諸葛上景笑道“呼吸就是在勾引你?”
司馬少謙抬眸,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諸葛上景,讓諸葛上景的心跳漏了半拍,心想這才是勾引吧。
“你呼吸、說話、眨眼都是在勾引我,你要對我負責。”
“好霸道,那我不呼吸、不說話、不眨眼可以了嗎?”
司馬少謙竟然真的認真思考起來,“可以嗎?”
諸葛上景推開他湊的極近的腦袋,笑罵道“當然不可以。”
不呼吸、不說話、不眨眼,那不就是死人?
司馬少謙笑得眉眼彎彎,“所以啊,這些你都做不到,說明你天生就是來勾引我的,你還不負責,好沒良心!”
諸葛上景被纏得沒辦法,輕輕捧起司馬少謙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司馬少謙怔怔地看他,諸葛上景臉頰微燙,尷尬地咳了一聲,“好了,現在負責了,所以,彆鬨了。”
司馬少謙的眸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的手摟上諸葛上景窄細的腰,“不夠。”
“彆鬨。”
“再親一口。”
“不可以!”
曖昧的氛圍在兩人的視線中愈演愈烈,諸葛上景心中警鈴大作,他沒辦法拒絕司馬少謙,但現在實在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
壓在他頭頂的司馬少謙看他如臨大敵卻異常乖順的模樣,煞風景地笑出了聲。
他鬆開諸葛上景,兩人拉開一段距離,他輕笑道“這怎麼好?你都不拒絕我嗎?難道上景哥哥真的想在這裡……”
諸葛上景立刻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一臉羞惱地瞪著他,“不想,你正經點。”
司馬少謙挑眉,眼底浮現笑意,他道“又說我不正經,早晚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的不正經。”
諸葛上景的手心被他的聲音震得發麻,觸電般倏地收了回來。
為什麼每次麵對司馬少謙,自己就像毛頭小子一樣失了分寸,經過千年歲月的打磨,他怎麼還是不穩重。
古堡不知何時再次陷入了寂靜,餘小瑩的慘叫聲停了下來,一陣熟悉的困意襲來。
諸葛上景看了看窗外,估摸著古堡裡睡覺的時間到了。
半夜三點,安靜的走廊上突兀地站著一個男人,慘白的燈光從他頭頂投下,他的眼睛無神地睜著,臉上的陰影如霧籠罩,嘴唇蒼白沒有血色。
時間緩慢流逝,在某個房間驟然傳來痛苦萬分的慘叫後,他顫顫巍巍地走動起來。
行屍走肉般穿過長廊,來到一樓,他打開大門,走了出去,夜風陰涼,他卻毫無察覺般,一直走。
他拖著步子,夢遊般來到古堡身後,他站在陡峭的懸崖邊上,崖底吹上來的冷風令他猛的醒了過來。
郭宏偉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站在懸崖邊上,過度的驚嚇讓他兩腿發軟,他想回去,可他的身體完全不受控製,違背他的意願,想要往前走。
幽深的懸崖張開血盆大口,郭宏偉嚇得趴在地上,他抓住身邊的雜草,拚命往回爬,可是身後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抓住他的雙腿,不可撼動地將他往懸崖下拖。
郭宏偉大喊“救命!救命啊!!!”
即便他如此努力地想要活下去,但還是被一寸一寸地拖離崖邊,雙手拚了命地抓住能抓到的一切事物,留下兩道掙紮的血痕。
郭宏偉痛苦地看著自己半個身子吊在懸崖上,腳下沒有踩到堅實的地麵,給他帶來了空前的絕望。
好在他沒有絕望太久,兩秒不到的功夫,他整個人就被徹底地拽下了懸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懸崖底下回蕩著他淒厲的慘叫,久久不息。
諸葛上景尚在睡夢中,隻是睡的不甚安穩,身旁似乎少了能讓他安睡的東西。
諸葛上景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摸,卻摸了個空。
諸葛上景猛的睜開眼,身上下了一層冷汗,他扭頭看向身側,但黑暗中他的視力極差,聲音微不可察地顫抖,“司馬少謙?”
屋內一片死寂,除了他的呼吸聲什麼也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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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上景雙手並用地往身側摸索,被子冰冷且空蕩。
他瞬間心慌不已,跳下床,按開了臥室的燈,待看清周遭後,他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司馬少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