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然自從得知江綰綰懷孕後,便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裡,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出什麼事端來,被人誤會。畢竟,她如今已經對宋祁淵徹底死心了。
她心裡清楚得很,隻要江綰綰還在,宋祁淵就不可能看到她的存在。
所以,蘇晚然不再奢求任何感情,隻希望能在這侯府的後院裡平平安安地度過餘生。
然而,今天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向不太願意來侯府、擔心會給蘇晚然帶來麻煩的蘇染,居然破天荒地來到了侯府。
當蘇晚然看到坐在座上悠然自得地喝著茶的弟弟時,心中頓時湧上一股複雜的情感。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蘇染的名聲受到了極大的損害,至今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家,一直未能成婚。
而這件事也成了蘇晚然心頭一塊沉重的石頭,讓她不敢輕易提起。
蘇染放下茶盞,忽然道“聽聞侯夫人病了,不知道如今如何。”
蘇晚然沒想到他還會打聽江綰綰,沒多想隻是不願多說“很嚴重,而且有身孕了,不過都無所謂姐姐如今在這侯府做個隱形人也挺好的。”
她感慨著卻並未注意到弟弟蘇染忽變的神色,與放在腿邊微緊的手指。
………
經過戰場上數個月的曆練和廝殺,季羨已不再是那個曾被人調侃為“小將軍”的倨傲紫衣少年,而是真正統領全軍、威震四方的大將軍。
如今的他,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麵容依然俊美如昔,但那雙原本靈動的杏眼經過戰火與鮮血的洗禮,已然變得堅韌無比,眼神堅定而銳利。
周身散發出的氣息也不再是當初的青澀,而是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凜銳之氣,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季羨率領著大軍,被叛軍圍困了數月之久,經曆了無數次生死搏鬥,終於成功突圍。
隨後,他帶領著軍隊乘勝追擊,一舉殲滅了敵軍首領,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本以為這場戰爭就此結束,可以班師回朝,向朝廷稟報戰功,可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就在他們即將返回京城之時,竟意外地遭遇了叛軍的盟友—外邦軍隊。
戰場上,季羨渾身盔甲已經被敵人鮮血浸染成紅色,但他仍未停止戰鬥。他的雙眼布滿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麵色蒼白如紙。
他竭儘全力地舞動著手中的長槍,每一次揮動都帶著無儘的力量和決心。然而,儘管他殺敵無數,內心深處卻無法平靜。
季羨想起了那個曾掀開帷幕後麵向他露出燦爛笑容的女子,那雙如同秋水盈盈的雙眸。
如今,他可能再看不到了。
他緊緊咬著牙關,竭力收斂自己的情緒,不讓淚水湧出眼眶。他的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疼痛讓他保持清醒。
握著長槍的手卻沒有絲毫遲疑,每一次揮舞都帶著淩厲的殺意。銳利的長槍穿過敵軍士兵的身體,濺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盔甲和武器。
突然,季羨感到一陣寒意湧上心頭,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離開這個世界。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胸口,摸到了那塊冰冷的銀甲。
他緩緩將手伸進去,掏出了一枚用紅繩掛在胸口的白玉戒指。將戒指捧在手心裡,仔細端詳著,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季羨輕輕地把戒指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然後眼神立馬變得冷冽起來。
因為他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他必須繼續戰鬥下去。
即便他的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但手中的長槍卻依然堅定地揮舞著,不敢有絲毫停歇。攻擊越來越猛烈,所到之處皆化為一片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