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的話在嘴邊轉了許久，卻被程旭咽了回去。
他艱難地張了張嘴，聲音有些乾澀“是弄錯了嗎？我給你轉回去……”
“不用，這就是給你們的。”江綰綰的聲音毫無波瀾，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程旭心中一酸，強忍著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那這是……。”
江綰綰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我很感謝你們家買下我，把我養大。但是我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無論是你繼續在娛樂圈也好又或者拿著這筆錢做什麼買賣。”
“我隻希望……。”
“你們不要出現我的生活中，你懂我的意思嗎。”
程旭微微茫然的握著手機，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
江綰綰精致的側臉在微黑的車內也仿佛自帶柔光般，清純嬌媚，幾縷發絲調皮的落下也很快被芊白的手指彆到耳後。
明明人就坐在身邊，可是兩顆心似乎已經隔了好遠。
遠到程旭拚命跑，似乎都無法觸碰到。
他知道江綰綰的決定無法改變了，江綰綰是鐵了心與他們劃開距離。
程旭能做的也隻能默默接受這個現實。
程旭盯著手機屏幕上的轉賬記錄，心裡卻被不甘與苦澀裝滿。
若是他也變得很有錢很有錢，江綰綰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
又或許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注定了會走向這樣的結局。
隻是簡單的幾個字，卻仿佛用了程旭全部的力氣才說出來。
“我知道了……。”
可是話說出口後的瞬間就仿佛抽空了程旭所有的力氣，俊臉頹廢的垂著眼。
“你放心……我不會在出現在你麵前。”
江綰綰將他的情緒儘收眼底，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動了動。
“嗯，我相信你。”
似乎是覺得車內的氣氛太過沉重又或者不舒服，江綰綰又道:“我現在用的卡是綁的裴景臣手機號的，所以為了避免他察覺，我隻能先給你們五百萬。但是後續，我會在給你轉五百萬。”
“拿著這筆錢，你程旭你和你的父母都會過得很好。”
“就像是這次，若是早點有這筆錢，你就再也不用害怕程父生病時那種無能為力了。”
“也算是我償還了恩情以及……，你為我保守秘密的封口費吧。”
江綰綰說的每句話都是那麼的無情，仿若刀子般插著程旭的心。
他未說出那句經典的“你變了”。
在程旭看來那都是無能又男人為自己的找的借口。
他承認是自己無能，所有才會導致今天的地步。
程旭說:“祝你……如願以償，幸福喜樂。”
“砰。”
說完後程旭便拉開車門下了車。
江綰綰撩了下耳邊滑落的碎發，眸中微微複雜。
可是她不會後悔。
沒有什麼比自己更重要，沒有誰可以阻攔她奔向更好的生活。
江綰綰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是個自私的人。
現實就是錢在江綰綰這裡比程旭，或是其他人都重要。
程旭下車後並未走遠，他走的很慢，似乎在心裡祈禱著什麼。
隻要江綰綰叫住她……。
可惜身後很快就響起車胎碾在地麵的聲音，然後黑色的賓利直接擦過程旭身邊駛遠。
沒有停留，沒有留念。
就像是江綰綰般，決絕。
天空的白雲開始堆徹，變成烏雲籠罩在程旭的頭頂。
地麵陸續落下深色的點點，慢慢的雨下的越來越大，直到已經打濕程旭的發絲。
可他卻仿若不覺的慢慢順著道邊走，腦子還在想起江綰綰的話。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病，那就是沒有錢。”
“就算是我真的與你結婚了，可是我們真的就能幸福嗎？”
“我了解自己，可以和你共甘，不能共苦。如果婚後有一個人能夠把我從貧窮中拉出來，那麼我定然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你。”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錢的人隻配活著，但是得不到幸福。”
“我們都該慶幸，現在的我們都可以過上有錢的生活了。”
濕透的短發垂在額前，遮住了程旭的麵容，他啞聲喃喃著:“你怎麼就知道有錢後就一定幸福，我想要的不是錢，隻是你……而已。”
等被支走在附近打車的江宛找到程旭時，他渾身都已經澆透了。
黑色的外套，褲子，全部浸著水，仿佛整個人剛從河裡爬出來般。
江宛立馬微微心疼的舉著傘遮在程旭頭頂，嘴上還不解的問:“你怎麼跑到這來了，下雨怎麼不知道在公交站等著。”
程旭隻是垂著頭，沒有回應，什麼話也不說。
江宛以為是他在彆墅外被人為難了，又或者是在彆墅內覺得自尊心受挫。
立馬拉著程旭黑色的外套袖子，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隻能乾巴巴的說了句，“沒事吧，下次這種場合不來了。”
程旭仿佛什麼也沒聽見般，俊臉沾滿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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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凝在他微長的睫毛上，隨著雨水一同滑落到臉頰。
最後夾雜著雨水滑落下巴，最後落在地上。
江宛隻覺得程旭現在的模樣也很帥，隻是多了幾分破碎感，讓人忍不住憐惜。
程旭眼眶微紅，不知道是被風吹的，又或者是被雨水冰的。
從來沒有懷疑過會不會是程旭哭了。
江綰綰以及每天醉生夢死的花錢，世界各地的玩。
所有有錢人的體驗玩法，她都玩了個遍。
程旭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沒有在出現在江綰綰的麵前，可是他的存在感卻不低。
無論是江綰綰開車時路過的道邊公交站台上是那張深邃俊臉。
商場裡也總是能看見程旭代言的立牌。
他似乎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躋身成為頂流。
各大品牌的代言人，微博熱搜榜常駐選手。
就算是江綰綰不想關注他，都會不經意間聽到他的消息。
bgl晚宴，眾多明星獲邀出席。
身為裴氏集團總裁夫人的江綰綰，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畢竟，江綰綰的消費實力眾人皆知，每年用於珠寶首飾的花費便高達數十億。
bgl自然不會錯失這位大客戶，早早便將新款靈蛇係列珠寶送至裴家彆墅。
裴景臣得知後，當即放下工作，陪同江綰綰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