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微微點頭。
付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顫抖著靠近她的翅膀,仿佛那不是翅膀而是燃燒的火燭,指尖接觸翅膀的一刹那,又縮了回去,見似乎沒什麼危險,又重新接觸。
指尖沒有反饋明顯的觸感,但又與純粹的空氣不同,手指感覺到溫暖,像是被暖洋洋的太陽曬著,而當她抽回手指的時候,驚訝地看到竟然有一縷光線如液體般沾在她的指尖上,她正想仔細看,這縷光線旋即又融化在空氣裡。
“好厲害!太神奇了吧!”她激動得難以言述。
江禪機不知道付蘇要和目標親近到什麼程度才會建立連接,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考慮到她已經跟一些老師建立了連接,應該不至於太困難,但畢竟光之天使的情況太特殊,讓她們多相處一會兒比較穩妥。
“對了,米雪難得來到訪,說不定過幾天還要跟著院牧長女士一起回去,不如留下一些美好的紀念吧。”他對付蘇說道,“你不是會畫畫嗎?我覺得米雪這個姿勢很漂亮,要不你試著把她畫進畫裡?不論是素描、國畫或者油畫都可以。”
“好主意!”
付蘇她們這些普通學生,為了把她們培養成出色的千金小姐,繪畫之類的藝術課程必不可少,每個人的藝術修養都不錯。
光之天使身體的光線是動態的,時刻在流動起伏,想用普通的相機把她拍下來比較困難,即使拍下來也是徒具其形,反而是繪畫這種比較寫意的手段更容易留下她的神髓。
見米雪沒有反對,付蘇跟她的同學兼室友打了個電話,請室友幫她把畫具送過來,掛斷電話之後她就跑出去接室友,一段時間之後她就背著一個大包回來了,包裡裝著包括畫架在內的全套畫具。
她選擇了一個合適的角度,立起畫架鋪上畫紙。
“我說,你可千萬彆畫成畢加索式的那種抽象畫啊!”雖然父母開過畫室,但江禪機對繪畫基本上一竅不通,完全沒有藝術細胞,看不懂她要畫什麼。
“嬋姬學姐以為抽象畫是那麼好畫的?其實我隻擅長素描……而且我覺得,米雪的身姿最適合用素描來展示了!”付蘇說著就開始動筆,“麻煩米雪你暫時不要動哦。”
江禪機在旁邊耐著性子旁觀,看到米雪的輪廓漸漸在畫紙上浮現出來。
確實如付蘇所說,素描這種純粹用線勾勒物體的技法很適合用來描繪光線構成的光之天使,尤其是素描擅長描繪人物臉部的明暗變化,光之天使較為模糊的五官反而顯出了神韻。
過了不到一小時,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處理,但素描的大體已經完成。
“怎麼樣?”付蘇懊惱地自語道,“要是早知道有今天,繪畫課上我就儘量多聽課而不是打盹了……”
“挺不錯的。”江禪機並不是敷衍,“讓米雪自己評價一下?”
付蘇將畫架調轉方向,不好意思地說道“學藝不精,見笑了。”
江禪機觀察米雪的反應,他不確定她能不能“看”到畫,按理說是可以的,因為素描隻有黑白兩種顏色,黑色與白色的反光程度是不同的。
付蘇躲在畫架後麵,擔心米雪不喜歡自己的畫,一直在向江禪機比劃口型,無聲詢問怎麼樣?
江禪機向前方努努嘴,意思是你自己問啊,又不是我畫的。
付蘇埋怨地瞪了他一眼,正想從畫紙後麵抬起頭,但她的腦袋被江禪機按住了,不讓她抬頭。
“你就這麼問吧。”他說,“試試用你的能力來問她。”
付蘇一愣,她激動和緊張之餘,完全沒有考慮過與米雪建立連接的問題,但江禪機覺得可能這樣更容易建立連續,在她覺醒能力之後,跟他和路易莎也沒有刻意做什麼,自然而然地就建立了連接。
她甚至不知道要怎麼發動能力,反正隻要想跟誰講話,腦海裡浮現那個人的形象,就能把話語傳遞過去。
【米雪,能聽到嗎?我想問你,覺得這張畫怎麼樣?】
等了一會兒,付蘇沒聽到回應,她又試著說了幾遍,就在她正要放棄的時候,突然腦海裡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這是……什麼?】
這道聲音與其他人的聲音不同,悠遠而深邃,仿佛是從天上飄落的,聲音中透著威嚴,但又有與威嚴不相襯的……巨大困惑。
江禪機感覺到付蘇哆嗦了一下,忙問“聯係上了麼?”
付蘇擺手,不讓他說話。
【你是誰?是米雪嗎?我是付蘇,能聽到嗎?我在試著跟你直接用思維交流。】
【能,我能聽到……這……這就是‘說話’?】
不止是付蘇在哆嗦,江禪機看到米雪身上得光線波動也加劇了,像是非常激動的樣子,隨時可能站起來,她身下的部分草葉迅速由綠變黃,有的甚至冒出了煙。
33號她們注意到這邊的異常,不安地紛紛站起來。
“付蘇,讓她冷靜一下,她太激動了!這麼下去可不好!”他提醒道。
【米雪,這就是說話,我能聽到你說話,但是你不要太激動啊,有話慢慢說,否則我會害怕的……】
【好的,我知道了。】
米雪身上的光線顯得有些僵硬,但波動的程度被抑製住了,被烤焦的草葉也不再增多。
江禪機察覺自己低估了米雪獲得交流能力之後的反應程度,好在他在阿勒山就跟她講過這件事,算是打了預防針,否則如果突然給她一個驚喜,恐怕最後就會變成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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