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裡的這位學姐,似乎有點兒臉熟,他並沒有特意去記學姐們的臉,反正當時能不能把她們活著救回去都不好說,記住又有什麼用?另外她們大部分時間都泡在水裡,披頭散發的,人均長發過腰,跟清醒之後的現在完全不一樣,能認出來就有鬼了,所以隻能說臉熟。
她聽到了敲門聲,也允許他進入了,但她依然保持著半躺在床上的姿勢,側頭盯著窗外,並沒有望向門口,她視線的儘頭是一群嘻嘻哈哈打鬨著經過的學妹們。
江禪機都想趁她注意到進來的不是護士之前再悄悄退出去,然後再另找一個時機過來,隻是在他真的付諸行動之前,她轉過了頭。
“薑嬋姬同學是麼?”她語言能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咬字比較模糊,這也從側麵證明確實沒什麼人來探望她,否則說話越多,語言能力恢複得越快。
“是我,你好學姐,恢複得怎麼樣了?”他並沒有驚訝於她能叫出他的名字,他的特征還是挺明顯的,現在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自由進出校醫院,稍加推理也能猜到。
這位學姐麵容冷峻,可以說是毫無表情的一張撲克臉,神態也很冰冷,在這方麵與帕辛科娃稍微有些類似,但不同的是,帕辛科娃是職業需要而導致她習慣性地板著臉,女性高級軍官本來就容易受到輕視,如果再整天嬉皮笑臉就更無法得到下屬的尊重,但無論怎麼想,一個學生妹不應該有這樣的需求吧。
不過撲克臉也有好處,就是哪怕一丁點皺紋都沒有,看起來跟周圍的學妹差不多年輕。
“我沒有要求你把我救回來,所以我也不會感激你。”
她開口的第一……第二句話就把他噎得說不出話,如果她說話就是這種風格,怪不得沒人來探望她。
“這個……那啥……學姐你不用感激我,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我先不打擾了……”他邊說邊想落荒而逃,但她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她銳利的眼神盯著他,“你為什麼要說謊?”
“??”
江禪機本來就心虛,不過他相處的女生們大多特彆單純或者很信任他,再加上時常處於出生入死的危險之中,彼此有生死與共的交情,儘管他說的話並非完全沒有漏洞,但還是寬容地不去跟他深究,然而這位學姐可以說跟他毫無瓜葛,再加上性格冷酷,完全不吃他那一套。
不過話雖如此,他跟她見麵也隻說了一句半,就算他經常言不由衷,但起碼這一句半話裡沒有說謊,她憑什麼這樣指控他?難道她是認為,他來探望就是為了尋求她的感激?
“學姐,你誤會了什麼吧?”他訕笑道,“我哪裡說謊了?”
她的眼神裡仿佛流露出譏諷,“沒有說謊麼?你不是跟那坨怪物和平相處?甚至還飼養了一隻那種被你稱為浮空燈籠的東西?這些事情在你回來之後,不是全都諱莫如深麼?”
江禪機腦子嗡的一聲,血壓一下子拉滿了,以她的視角看,他此時的臉色肯定差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