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嘿嘿一笑:“老宋頭才教了我三天,就要我叫他一聲師父。”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劉璟,盯的劉璟心裡發毛。
果不其然,秦王的下一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把劉璟嚇的魂不附體,麵無人色。
隻見朱樉麵無表情的說:“那你爹教了我一個多月,孤是不說應該喊他一聲爹啊?”
這聲爹,把劉璟驚的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劉璟額頭直冒冷汗,麵無人色。
劉璟心想:秦王這一聲叫的哪是爹啊?分明是閻王爺請客,用生死簿發請帖。
劉璟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說錯一個字,全家老小跟著他一起上路。
看到劉璟沉默不語,朱樉眼珠子軲轆一轉,一個鬼主意又冒了出來。
朱樉笑嘻嘻的說:“其實你說的很有道理,彆說宋夫子教了我三天的書,哪怕是教過我一個字,他也是我的授業恩師。”
秦王對宋濂的態度前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劉璟感到無所適從,他坐在地上手足無措的問:“大王,此言何意啊?”
朱樉咧著嘴,笑道:“宋夫子是我的師父,我師父被人殺了。”
“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的第二個爹死了,這個血海深仇,是不是要報?”
劉璟心說:“你這個假學生要找誰報仇呢?”
一想到這,劉璟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秦王該不會是想找自己的親爹報仇吧?
“大大大……大王,你稍微冷靜一點。宋學士是在半道上病死的,生老病死,這怪不了任何人啊?”
在極度的恐慌之中,劉璟連說話都變的結結巴巴了。
朱樉發出一聲冷笑,“我師父的身子骨一向健壯如牛,他每頓飯要食三鬥米,每日要生吞一頭活牛才能勉強混個半飽。”
“如果不是朱元璋那個暴君,把我師父流放三千裡,他老人家會英年早逝嗎?”
“一頓飯要吃三鬥米?每日生吞一頭活牛?”
劉璟心想:“大王你編瞎話都不打草稿的嗎?你說的是那個骨瘦如柴的小老頭,還是說的宋張飛啊?”
劉璟被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聽到朱樉冷笑一聲,“嗬,我師父的這筆血債應該算在朱元璋的頭上,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親自跪在我師父的墳頭前磕頭認錯。”
聽到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劉璟心說:“這是親兒子能說出來的話?怕是皇上順手從大街上撿一個養大,都要比眼前這位爺孝順上一百倍吧。”
剛一說完,劉璟就後悔了。
“不對,應該是一萬倍才對。這位爺當給皇上當兒子真是屈才了,應該把供奉在太廟中堂裡的祖宗牌位搬開,讓這位爺坐上去才對。”
……
此時,千裡之外的紫禁城,朱元璋正在熬夜批改奏折。
朱元璋突然感到脖子上跟有人在對著他吹氣一樣,涼颼颼的。
脖子上傳來的瘙癢,讓朱元璋不禁打了個噴嚏。
“阿嚏……”
一聲響亮的噴嚏聲,把侍立在一旁的黃狗兒給嚇了一跳。
乾清宮裡的宮人們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匍匐在了地上,黃狗兒悄悄抬起頭問道:“萬歲爺,要不要奴婢再派人往爐子裡添些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