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宮裡這群人之間的關係,彆看他們平常稱兄道弟的,真遇上了事兒,不給你落井下石就好的了。
聽到苟寶同情起了黃狗兒,吳老太監說道:“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苟寶沒有說話,當然知道乾爹罵的是誰。
說到這裡,吳老太監長歎一聲:“說來說去,這天底下又有幾人能跟二爺一樣以赤子之心真誠待人的?”
苟寶問道:“乾爹,兒子想要放過黃公公一馬,可以嗎?”
聽到乾兒子不願追究了,吳老太監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說道:“你彆看他黃狗兒現在可憐巴巴的樣子,要是你落在了他的手上,保管你會比他還要慘無數倍。”
“饒人容易,求人饒己難。今日,你輕飄飄地放過了他,他日,不見得他會感激你。乾爹護不了你一輩子,你可要想好了。”
苟寶心想:“我又不需要他的感激,我的大度都是做給你老人家看的。”
一想到這,苟寶回答道:“王爺說過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兒子想清楚了,看在馬三寶的麵子上,兒子不想再計較下去了。”
吳老太監微微頷首,扭過頭衝著黃狗兒說道:“黃公公!”
孤立無援的黃狗兒,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他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問道:“老前輩,找我有何事啊?”
吳老太監用拐杖點了下苟寶,“你乾兒子有話對你說。”
沒等苟寶開口,黃狗兒滿臉窘迫的說:“那個,那個……除了剛才那三百兩,我實在是身無分文了。”
“容我再寬限個一年半載,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實在不行,我給你先打一個欠條吧?”
彆看黃狗兒一臉窘迫的樣子,就在這個關頭,他的心裡還在打小算盤。
先用緩兵之計拖個十年八年的,等吳老太監一嗝屁,這筆賬自然人死賬消了。
至於欠條的主人苟寶,要是敢追上門來要債。
黃狗兒已經替苟寶提前想好了去處,到時候,東廠的大牢就是苟寶的家。
正在黃公公考慮著用什麼樣的刑罰,來折磨眼前這個小胖子的時候,接下來,苟寶的一句話讓他驚掉了下巴。
“我剛才是跟乾娘開玩笑的,這三千兩銀子還是算了吧。”
“算了?”黃狗兒臉上的表情錯愕,仿佛看見了天上的外星人一樣。
吳老太監沒好氣地說:“怎麼?黃公公覺得這筆賬應該算下去嗎?”
黃狗兒連連搖頭,“沒有,沒有……老前輩誤會了,我這人一高興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雖說苟寶頭上的傷不是他直接打的,但是和他有間接的關係。
黃狗兒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苟寶不僅連一分銀子都沒勒索他的,還白白搭進去了五十兩。
一想到這,黃狗兒的心裡五味雜陳,黃狗兒的乾兒子們對他見死不救,
反而是這個他一直看不上眼的小胖子,在關鍵的時候,選擇了大度。
這讓在宮裡見慣了勾心鬥角的黃狗兒,一時不知所措了。
於是黃狗兒走上前去,關心的問:“你額頭上的傷還疼不疼呢?要不,乾爹……”
“哼!”
黃狗兒還沒說完,吳老太監就發出了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