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韓問天瞳孔震顫。
猛然轉身往後走兩步,朝遠處那群侍衛喊。
“快去!去傳醫師!”
“”
這句聲音大,韓梟聽見了。
正疑惑他在求死呢喊什麼醫師。
就被劇烈頭痛刺激的視線模糊,逐漸沒了意識
站在遠處的白檀驚呼著跑過來“——世子!”
什麼。
韓問天回身往後看。
就見他剛滿十八歲不久的兒子,平日裡活蹦亂跳會氣他罵他。
此刻正往地麵頭朝下的栽倒,肩頭還有著刺眼猩紅!
“梟兒——”
他瞳孔放大,伸長雙臂撲過去。
登上高位多年素來狂傲自滿的韓王,狼狽踉蹌著將兒子接到懷裡,沒叫腦袋磕地,自己抱著兒子重重摔坐到地麵上。
可懷裡的人雙目緊閉,臉色煞白如紙啊。
韓王這回徹底慌了神!
他顫抖的指尖不斷撫摸韓梟冰涼臉頰,並試圖擦掉耳垂附近的血,擦不乾淨。
一時氣急手重了。
兒子說疼,他怎麼就不信呢!
把耳朵打壞了,打壞了。
“韓梟啊,”韓問天心疼至極又懊悔,抱著懷裡的孩子連手指都發抖,“梟兒,我的梟兒,兒子”
可是長長的宮道裡冷風呼嘯。
沒人回應他。
另一邊,春榮殿。
剛過午時不久。
季清歡已經伺候著幾個老頭兒吃飽喝足了,並在大池子裡挨個給他們搓了背,都洗的香噴噴。
等把叔伯們送進相鄰房間安頓好,他才回到老爹房間。
一推門。
“吱——”
屋子裡很安靜。
季滄海正靠著床頭打瞌睡。
但聽見門響,老頭兒眼睛還沒睜開就一吼“誰?”
下意識伸手去摸霸王槍!
“爹,是我。”
季清歡連忙說話並關好門。
他也剛洗過澡,穿著跟他老爹同樣的黑綢裡衣。
手裡端著一盞安神湯,清冽臉龐掛著如玉般溫和的笑容,讓眉眼看起來都軟乎不少。
就算是冬日裡,季清歡也覺得周圍暖融融的。
是心情的緣故!
他徑直走到床榻邊,語氣乖順親昵。
“先喝盞安神湯再睡,我要在這兒挨著你睡。”
“還喝什麼湯,趕了一夜閉眼就能著。”
粗聲粗氣的說完,季滄海還是坐起來接過茶湯,咕嘟咕嘟往下灌。
“老爹,”季清歡踢了鞋坐進床榻裡,給他爹捶打小腿肌肉。
“你說我阿姐已經到西夏了?我托人打聽都沒打聽到消息。”
他拜托白檀和阿忠阿誠兄弟,都出去問了。
可也遲遲沒消息。
畢竟他們也住王宮,很難跑到外麵去。
“前天我就收到你姐的來信了。”
季滄海放下茶碗,五官神態還是威嚴,卻難掩眉宇間的疲憊之色。
畢竟疾馳有八個時辰,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你姐暫住的那戶人家,是你娘親的表姑母吳氏,她家在山裡有片果園田莊,算是個避世的好住處,不過”
“她要送信報平安,自然是兩封。”
等於季清凝給她弟弟往宮裡寄來的信,被宮裡扣下了。
沒遞到季清歡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