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其實沒比平時起的晚很久。
但帳篷裡本該在的韓梟、賀錚、白檀,此刻都不見身影。
四人居住的棕黃色小帳篷是用牛皮縫製,厚實且擋寒,四張木床兩兩並排,相對而放。
季清歡隔壁的木板床屬於韓梟。
床上深藍色被子已經疊起來了,對麵那兩張床也都疊的整齊,顯然床鋪主人都起身多時。
他聽見腳步聲放下銅鏡,往門口喊了一聲“誰?”
“少主,您醒了。”
白檀端著一盆溫熱的洗臉水走進來。
在軍營裡大家都穿著統一的黑武服,要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腰帶。
季清歡大小算個副將小將軍,腰帶是營裡發的銀紋綢帶。
韓梟的身份無需軍職,也能用各種跟盔甲配套的漂亮物件兒。
走進來的白檀穿著一身修長黑袍,腰間是普通兵將可用的白色腰帶,頭發紮起高丸子頭,氣質跟在王宮裡一樣沉穩踏實。
季清歡看他把洗臉水放架子上,問“韓梟跟賀錚呢?”
“季將軍說這個月的糧草到了,原本還想讓您帶人去接回來,但您還未起身”
所以韓梟就領著賀錚去黑鳳穀接糧草了。
上個月的糧草是季清歡帶人去接的,總耗時三天。
剛睡醒的人腦子不是很清楚。
季清歡點點頭“哦。”
“他們一大早就出營了,”白檀把洗漱用的工具都放好,轉身看床上的人,“您要起來嗎。”
“不是,”季清歡反應過來,抬手指指自己那截亂翹的發縷,“我這頭發是韓梟燒的?”
白檀呃了一聲,沒回答的太直白。
“我不知道,您被世子背回來的時候,頭發就這樣了。”
沒直說是被世子燒的。
“地窖裡就我跟他,除了他還能有誰!”季清歡皺了皺眉,“跑的挺快。”
好好的頭發被燒成這樣,韓梟真是
季清歡想到什麼“白檀,你們世子精神好像出問題了,你趕緊跟韓王彙報一下,叫人來給世子看病。”
“”
白檀靦腆的笑了笑“您多擔待。”
他家世子對旁人都一切正常,隻有在季少主麵前才‘不正常’,這如何治病啊,就隻能求季少主多擔待。
“我這脖子”季清歡又舉起銅鏡,怎麼看怎麼難受。
脖頸纏著一圈白紗布。
嚴嚴實實擋住了底下塗過藥的牙印,轉動脖頸還有點疼。
“對了,”白檀想起一件事感覺能讓兩人關係緩和,連忙說出來。
“少主,昨夜世子可關心您的傷了,趴在床頭就著燭火親手給您上藥,我要接手他都不許。”
“廢話,這就是他咬的。”季清歡絲毫沒覺得該領情。
“你說韓梟咬我脖子白檀你說實話,以前有過這種事嗎,不要替他遮掩。”
“你遮掩下去,隻會叫他害了更多人!”
“純瘋子,變態!”
“!”
白檀瞬間緊張兮兮。
他轉頭看外麵有沒有人路過,隨後朝床邊走近。
“少主,彆,彆這麼說。”
咬脖子這種事傳出去
“否則我該怎麼說?”季清歡表情疑惑,抬手指指脖子,“這就是他咬的,地窖裡沒有彆人。”
白檀瞪大眼睛“我知道!”
“?”季清歡放下手,沉默的看著白檀。
白檀斯文的雙頰有些泛紅“世子從前沒有咬過人,就是,他就是想咬您。”
“嘴賤,”季清歡恍然大悟,拎起被燒過的小縷頭發,“手也賤?”
不是。
季少主怎麼還不明白呢。
白檀苦惱,隻能順著應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