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歡不是第一次見識韓梟生氣時的壞脾氣。
但這次好像跟以前不一樣。
以前他看韓梟說話做事發神經,就隻覺得是小孩心性,用看笑話似的角度看韓梟,心底隻有不屑和嘲諷。
可是不知怎麼
這回他好像也有點‘小孩心性’,竟然會覺得心頭煩躁。
就是那種。
不想看韓梟不高興。
被韓梟這麼驅趕的季清歡,換做從前早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卻沒想真的走。
問題總要解決。
他沉默幾瞬,嗓音低了些“彆生氣了。”
“我有什麼好氣的,我有資格生氣嗎,你家的所有事都比我重要,人也是,”韓梟自嘲的笑了笑,“再說我生氣關你什麼事,影響你吃喝拉撒睡?”
不喝酒的時候連見一麵都難。
喝完酒還得挨打。
韓梟感覺——
他來西夏過的日子真憋屈。
但最憋屈的是。
季清歡竟然能不在意他到這種程度。
確實可笑。
“”
季清歡剛在家裡聽過老爹暗示催婚,頂著很重的壓力。
這會兒又被韓梟這麼鬨。
真是身心俱疲了,他皺了皺眉。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你要是不喝多了在我家門前瞎嚷嚷,也不會被我老爹踹一腳,至於這麼氣?”
“我氣的是他踹我?”韓梟又笑了。
“行,行,季清歡,我跟你說不通,你的心肝兒都是木頭長的,腦袋也是!”
不是因為被踹?
季清歡確實不明白“那你氣什麼?”
“氣我跑來西夏簡直自取其辱,行了吧。”韓梟抬手揪下額頭可笑的白紗布,坐起身盤腿,扭頭執拗的盯著窗外。
“沒傷,好好的,你忙去吧。”
季清歡“?”
“”
那現在是什麼意思。
韓梟後悔來西夏,後悔跑過來找他?
季清歡心底一股悶火兒冒出來,直接點頭。
“好,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韓梟盯著窗外問。
季清歡站起身“你回南部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後悔來了,你隨時可以走。”
什麼意思。
韓梟臉色陰沉的轉頭看人。
這人說的‘明白’就是要趕他走。
他在西夏影響季將軍的登頂大業了?
“但是,”季清歡迎著他的視線,嗓音平靜且堅決。
“走之前先把我爹的解藥留下,毒是韓家的,你們該負責解毒。”
“我就知道,”韓梟額頭脹痛,咬牙切齒的說,“其實你今天來,就是想確認解藥我還給不給,對吧。”
他眸底的光亮一點點破碎開來。
宛如平靜湖麵被誰砸了一顆石子,碎的徹底。
昨夜額頭確實磕到地上了。
雖然沒有破皮流血,但皮下組織還是有傷,額頭浮現荔枝大小的青紫淤血,麵容有些狼狽。
此刻就更狼狽!
“是因為解藥”季清歡承認,後一句還沒說出來。
韓梟就忽然抬腿蹬他腰側,把他蹬開。
簡直一個字都不想聽。
“解藥我會拿給你,你彆站這兒作賤我,還有,我是走是留都輪不到你過問,關你屁事。”
“?”季清歡被蹬的後退兩步,忍不住問他。
“你哪兒來的這麼大火氣?”
“我不知道,我火氣大,我脾氣大,我就是脾氣大,”韓梟恨死季清歡了,連連點頭,“脾氣大的人能被你晾在酒樓幾個時辰不管不問,我確實不該來西夏!我給你添麻煩了是吧,影響你處理軍務,我的存在就隻會給你添麻煩,你心裡是不是這麼想的?”
韓梟簡直無理取鬨啊。
季清歡“我什麼時候把你晾在酒樓”
“學會裝傻了是吧,”韓梟冷笑,“季將軍,直白一點,你就是不在意我,你可以直說,反正你讓我傷心也不是一兩回了。”
“”
晾在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