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長卿隻是用手輕輕一握,冰刃包裹住了他的拳頭,也讓那聖肉被包裹其中,再也無從掙紮。
看著衝來的蕭鋒,他隻是伸出了另一隻手。
一瞬間,長卿的手掌徑直貫入了蕭鋒的胸膛。
“噗”地一聲。
蕭鋒吐出一口鮮血,雙眼瞪大,死死地拽住了長卿的手臂。
“不”
他剛想要說什麼,可卻突然痛苦地哀嚎起來,聲音撕心裂肺,帶著詭異的,仿佛不是人類的嘶鳴。
“嘩啦”一聲,長卿手臂血紅,手中正抓住一個肉球,把它強行從蕭鋒的身體裡拔了出來。
那肉球從蕭鋒胸口的大洞中鑽出,連帶著掉出來一大堆爛肉碎骨。
蕭鋒的嘴裡依然發出那種詭異而又痛苦的鳴叫,長卿卻並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用力往外拽。
隨著他的用力,幾根生長在那肉球上的詭異觸手,也從血洞中鑽了出來。
那些觸手狂亂地抽搐著,有幾個攀附在長卿的手臂上,似乎在胡亂尋找一些能夠吸附亦或者能夠鑽進去的地方。
“不不可能!你為什麼會魂法的手段!為什麼為什麼能把身為靈體的我,從肉身中直接剝離出來”
蕭鋒全力地掙紮著,聲音卻分外地虛弱,帶著不可置信與窒息絕望。
長卿隻是搖了搖頭。
他哪裡會什麼魂法。
他隻是用手強行地把那顆肉球從蕭鋒的身體裡拽出來而已。
或者說,他隻是在把真正的“蕭鋒”從這具被它寄生的身體中拽出來而已。
可蕭鋒居然深信不疑這是什麼魂法。
似乎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現在身為何物,還偏執的認為自己成為了什麼所謂的靈體。
也對,他變化的那枚帶著觸手的肉球似乎連眼睛耳朵鼻子都沒有,如果脫離了肉體,他甚至都沒有感知世界的手段,在有限的認知裡,他隻能把自己當做什麼靈體。
可笑,可悲,可歎。
“蕭鋒,你的堅持真的很無聊,但是我不討厭。”
雖是這樣說著,但長卿手上卻不留情,繼續用力,把那肉球幾乎全部都拽了出來,隻剩下肉球上的一根觸手還頑強地留在身體裡,死死地不肯鬆開。
蕭鋒的身體已經癱軟了下去,雙眼無神,可唯獨隻剩下雙手還在死死地摳著長卿的手腕,不願鬆開。
果然,一直到最後的時刻,他還是沒有放棄。
他的嘴巴機械地張著,用力嘶吼,仿佛屍體在呐喊。
“我不服!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憑什麼我就要永遠仰望你們這些少爺,襯托你們這些天才!憑什麼你們輕易就能得到的,甚至與生俱來的東西,我付出再多的努力也遙不可及!”
“不論是財富,名譽,地位,資源,成就,實力,我都得不到!我不甘心!賊老天!憑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付出了那麼多艱辛努力!隱忍了幾百年的時間!舍棄了常人無法想象的代價!難道還不夠嗎!”
“我偷,我騙,我搶,我奪,可我哪裡錯了!憑什麼我就要失敗!從前,當我的東西被彆人奪走的時候,為什麼沒人懲罰他們!就因為我隻是個小人物嗎!就因為我沒有天資,沒有出身嗎!就因為我活該被掠奪,被欺壓嗎!就因為他們是正道嗎!”
蕭鋒的呐喊撕心裂肺,但顯然並非是說給長卿去聽。
他在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呐喊,向所謂的正邪兩道呐喊,向這世道呐喊,向天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