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兒你冷靜一點,不要亂想了,放輕鬆些。”木子雲攙扶著發抖的棘樂小惠兒,來到了幾百層長街上老樹妖的身旁。
木子雲對老樹妖說道:“老樹,你可有法子幫她穩定住心神,我甚至都不知道哪一個魂魄是她自己的。”
老樹妖綠色的眼睛熠熠閃光,他隻用一根藤蔓點了棘樂小惠兒的額頭,小惠兒的身體穴脈就變得晶瑩透徹,放出淡黃色的光芒,而穴脈的核心處,長出了一棵翠綠綠的閃光的草,那草兒開枝散葉,連接上了小惠兒的每一根穴脈,而小惠兒也漸漸地穩定下了情緒,她閉上了雙眼,如熟睡一般,但額頭仍冒出汗來,嘴唇微微顫動。
小惠兒的身邊出現了綠色的懸浮的光點,由疏及密,光點後的景象也開始緩緩變化,仿佛構成了一麵可窺探人世間的鏡子。
“這是?”木子雲狐疑地望著老樹妖,問道:“老樹,你在做什麼?”
老樹妖回道:“我雖然為亡魂,但能力仍在,就如同你說的鬼國始終滿足亡魂幻想的要求一般,你或許看不到我能力的效果,但我能看到,並且,我不介意與你分享。”
“你可以看到她的內心和往事?”木子雲急問道:“會傷害她嗎?”
“不會,你即將看到的,就是她的記憶。”老樹妖說完之後,棘樂小惠兒穴脈之中的那顆仙草便開始淡化了身形,與此同時,小惠兒的背後出現了一個變換著不同畫麵的環形的“鏡子”,將老樹、木子雲和小惠兒都包裹其中,片刻後,圖像變得連貫起來,而“鏡子”裡也出現了聲音。
木子雲看到了一群女孩圍在一起盯著自己看,木子雲看到的就是棘樂小惠兒記憶中自己所處的角度,也就是說,這是當年一群女孩圍看棘樂小惠兒時候的場景,她們視線的角度有些不對勁,使得小惠兒顯得十分矮小,或許那時候小惠兒就是個孩子吧。
第二個畫麵開始,視線的主人一直在發生變化,就如同他生前遇到“幸運”裡賭視覺的小莊一般,所見到的同一景象因為不同人的眼睛而變得不同樣,許久之後,木子雲終於見到這些女孩所圍看的那個物件,原來,那是一個繡工粗糙的小布偶,而布偶的身上繡著小惠兒三字。
木子雲驚喊了一句小惠兒,也就在此時,“鏡麵”碎裂開來,木子雲和老樹一齊夢回了那段萬年以前的往事。
這個世界很少有國的存在,修行者們不願接受束縛,隻有凡人才能被法則所禁錮,而這種禁錮,往往比世間任何一種牢獄都磨人的徹底。
胯瓦族窮居於大澤山,已有幾千年曆史,一族守山恒心不變,而一族則為一國。
當年的世道非比尋常,因恰逢三千年一次的創世大戰,使得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有一隊飽嘗獄災之人,被官差押送至京都修建長城,大戰既起,並迅速升溫到白熱化,雖戰地相隔萬裡,卻也波及至此。而這群犯人多為精壯男子,做尋常百姓時就囂張跋扈,常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他們借助戰時人心動蕩,合夥暗殺了官差,並逃進山中自立山頭,未曾想越是亂時官府對法令的掌控就越威嚴,沒幾日官府就下令剿滅這些惡賊了。
這群男子棄山而逃,一路被追殺,最終三五十人逃進了大澤山中,才擺脫了官府的追擊,大澤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山腰處有間破廟,但矮小破舊掩藏在枯草之中,廟頂離地隻有幾尺高,其內雕刻著個土人,旁邊立了塊磚頭,上刻著胯瓦山神,這廟當本身就有五百多年曆史了,隻是當年某個做法之人偶然在此搭建,在此之前之後,再沒有人進入過大澤山內。
領頭男人便跪倒再次,說道:“從今日起,我們便是胯瓦族人,世代守在此處,不再出世。”也出不了世,戰爭後便是和平,和平之世可容不下他們這些肮臟之人。
但大澤山內並沒有成為世外桃源,隻因這山內貧瘠少水,莊稼種植不出,而果林又實在稀缺,這群男人挖樹根野菜,拋硬土探水源,忙活了幾個月才徹底穩定了下來,勉強能活下來,又一齊蓋了土屋,搭建了睡棚,至此,下一個問題就來了,他們需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