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雲自知不能入角,不能被戲劇走向左右命運,他飛至高空,火焰於其背後生出三條火蛇,木子雲吟道:“火秘——龍息!”那火蛇先滅的是木子雲背後的將士,那些血肉凡胎數息時間內便化為灰燼,木子雲俯視著四皇子,隨即將龍息調轉方向,噴向了四皇子。
四皇子一揮羽扇,其所有將士舞動起了手中兵器,他們的姿勢很戲劇化,而兵器舞動帶起來的強風,將木子雲的火焰頂了回去。
木子雲殺向了四皇子,可四皇子身後數萬將士突然跳起,他們踏著戲步,連座下駿馬都似是人性化了,竟也踏著特殊的步子衝上了天。木子雲根本沒將這些虛假之物當回事,身體化成了虛體,接著散成數片,從軍隊之間穿插過去,而後,火焰中實體化出雙指,朝著四皇子指去。然而離著四皇子僅幾寸之時,木子雲的身體被外力強行實體化,且動彈不得,強大的力道將其拽回了天上,他似乎聽到了幾句戲文,瞬間變得軟弱無力,而天空數萬將士的兵器變成了繩索,彙聚在木子雲身上,再將其押到了四皇子身前。
木子雲根本無力反抗,他懷疑自己的能量去了哪裡,未料到這群虛假之物會這麼強,但轉念一想,不對勁,不是那些家夥太強,而是自己變弱了,自己處在一座“戲台”之上,所有事情的走向都是按照戲文來進行的,自己實力不弱,所以能抗衡“戲台”對自己的“戲劇化”,但在“戲台”裡待得越久,他就入角更深,想跳出“戲台”沒有錯,可自己根本不知道邊緣在哪,無路可走,自然越陷越深。
木子雲被押著跪在四皇子麵前,四皇子麵帶微笑,羽扇一點,說道:“放他歸山,再來。”
木子雲的身體瞬間被推移到了原位,背後還是那數萬將士,然而可怕的是,他再望向四皇子時,心裡難以控製地多了幾分憤怒和敬畏。這種不從心的變化令木子雲恐慌不已,這場戲甚至能夠左右自己的情緒和想法,他不不知道典故,自然不清楚戲劇的走向是什麼。
“給我衝!”木子雲朝著身後將士命令道。
驍勇善戰的軍人朝著前方策馬奔騰,而四皇子羽扇一搖,數萬將士分成數批,數量最少的,竟去硬抗木子雲大軍的鋒芒,而七八股支隊飛奔上天,從四麵包抄木子雲。當木子雲的軍隊即將衝到四皇子麵前時,木子雲已被五花大綁再次押到了四皇子麵前。
“你到底在乾什麼!”木子雲怒道。
誰料四皇子依然笑眯眯看著他,說道:“放掉,再來!”
木子雲眨眼睛又回到了原位置,可心裡對四皇子的敬畏又多了一分。這回木子雲開始排兵布陣了,大兵量在中,十數個分隊分批遞進,他勝券在握,也不急著衝鋒,在各路軍馬配合下,將士們已然衝到了四皇子麵前,誰料這時,木子雲覺出背後陰風陣陣,突然回頭,竟發現一根長戈正懸在自己麵前,在“戲台”之上,他的感知力竟也大大削弱了。數息過後,木子雲再度被押到了四皇子麵前。
四皇子依然笑道:“放掉,再來!”
一次...兩次...三次...
木子雲第七次被擒後,回到原位之時,再看四皇子,除了恐懼,更多的便是敬佩了,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已經無法被木子雲覺察到,甚至他早已開始懷疑自己的立場,在他眼中,四皇子愈發的被神化,仿若一座隻可瞻仰,不可逾越的巨人,也默認自己會被擒住,默認自己不如人。
很快,第八次戰爭開始了,木子雲已經沒了戰意,竟將操控權交給了底下將士,他知道結果,但為了最後的顏麵,選擇繼續抗爭,也不敢再直視四皇子的眼睛,耳邊的戲文愈發的清晰嘹亮,他心境的改變逐漸融入到現實之中。
“敗了,又要敗了,那個男人,好強。”木子雲的眼神迷離,雙手竟主動背在了身後,隨著耳邊的戲文,他竟也走起了戲步,一步三低頭,即使沒有枷鎖,他依然是被押住的模樣,朝著四皇子走去。
然而,就在他徹底失去心境之時,一道身影擋在了他麵前,木子雲一時記不起那是誰,這場戲中似乎沒有此角兒,那人轉回身來,麵上陽光滿溢,笑嘻嘻對他說道:“老大,你舞來舞去的樣子真是難看死了,嘻嘻嘻...”
“蠻....蠻牙兒?”
四皇子一愣,隨後自語道:“無妨,再擒他九次,正好多個奴仆。”
休兵一指點中木子雲的額頭,而充盈著無數戲文的木子雲的腦海裡,突然轟鳴起了極其暴亂的獸鳴聲,在殘暴的嘶吼聲中,木子雲的天性和惡性逐漸被喚醒,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腦中戲劇徹底消滅,他眼前一黑,朝著後側倒去。
休兵轉回身去,看著四皇子,說道:“來來來,我跟你對戰,你在唱戲是嗎?難聽死了,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