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士魅坐在火堆旁,靜靜地聽著男人的話,片刻後,那模糊的身影消失了。均士魅一歪頭,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扔進了火焰中。
火焰燒得更旺了,二人仿若跨越時空相交了命運,默默陪伴著彼此。
忽的,男人望著均士魅的位置,開口說道:“死亡,很特彆吧,對一個向往自由之人,沒有痛苦,也沒有遺憾的死亡,是一種奢侈。”
均士魅回道:“自由,是隨心所欲,無視規則的,何來遺憾?何來痛苦?”
男人說道:“雙腳纏著枷鎖,自由才會擁有意義,無規則的自由,是不完整的。”
均士魅十分意外,他意識到男人可能在跟自己對話,而當他抬起頭來時,竟發現男人真的在注視著自己的雙眼。
均士魅恍然道:“你,就是創造自由之翼的那個人,你真正做到了無視規則,包括時間,你知道我在,即使你並沒有真正看到我。”
伸展了下雙臂,均士魅懶態道:“看來我是死不了了,你是打算自由我的生死之道嗎?”
火焰消失了,黑暗籠罩了一切,時間也沉默於其中,但那男人卻在黑暗裡擁有輪廓,他靜靜地矗立著。
均士魅站起身,什麼都感知不到,驀地,男人背後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點異光,他立即循著那光走去,可就在交錯的一瞬間,男人的手搭在了均士魅肩頭。
均士魅怔住了,男人的聲音響起,說道:“做個選擇吧,在重生之前。”
均士魅也抬起手,搭在了男人的木刀上,男人忽然也怔住了,均士魅說道:“如果我兩個都不要呢?”
男人恍然,接著輕聲地笑,而後說道:“完美的答案,看來時間也困不住你了,不過,我不同於時間,我淩駕於一切,所以你得選。”
“選項是什麼?”
“改變一切的能力,還是一次定義自由的權利。”
“我猜”均士魅說道:“選擇的結果,還是取決於另一個抉擇。”
“沒錯,所以你如何抉擇。”
“簡單,改變一切的能力,我選擇自由時間的力量,定義自由的權利,我選擇抹除一個人存在的意義。”
“好的,那麼”黑暗中的男人說道,“你是選擇掌控時間,還是選擇決定一個人生死的機會。”
均士魅不假思索道:“我選擇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選擇生效,你永遠具有一次無效化對方生命意義的機會,但,隻有一次。”
均士魅臨走前問道:“難道每一次擁有自由之翼的生靈,都會經曆這一過程?”
黑暗中沒有傳出回聲,而均士魅大步向前,跟上了光亮。
純白色的島嶼上,夢幻般的一幕正在發生,自由之翼漂浮在倒在血泊中的均士魅上空,而另一個剛從黑暗中走出的均士魅,正站在自由之翼身後。
言江一眾人震驚之餘,更迷茫於身邊之景。聞潔的軀體失去了定形,隨時隨地都在改變形狀,言江的淨化能力居然具像化了,一隻隻藍色的氣態綿羊,像吃草一般吃著世間的罪惡。
葉開然意識到不對,立即要開啟獨立空間帶眾人逃跑,誰料那獨立空間一出,竟也具像化成了個籠屜,蓋子掀開後,裡麵五彩繽紛的世界正向外傾瀉。
土壤變成了水的質地,石頭和花沉了下去,花變回了凡精靈,在土中遨遊,而水成了一個個饅頭塊,從大海向天空漂浮,雲彩成了石頭材質,重重地砸在海上,濺起了大片水饅頭。
一晃眼,倒在血泊中的均士魅變成了兩個,接著三個…七個…一百個,屍體堆積太多,朝著四麵甩落,卻在轉瞬後,被時間分解,抹平了意義。
風箏想驚呼出聲,話卻在嘴邊變成了杜鵑啼,望鄉急著去抓住她,卻發現自己雙手雙腳變成了章魚觸手般鬆軟。
大亨、顓王旭、嵩陽隴珞和黑梟都恢複了意識,他們也被眼前的變化擾得失去了自信,還以為自己進入了醉生夢死的狀態。
顓王旭的懷裡掉下來那根棍子,接著成了活了的豬雕像,可這頭豬眼睛挪到了屁股上,嘴巴挪到了後背,耳朵一個在蹄子,一個在頭頂。
大亨的炮筒變成了搖籃,嵩陽隴珞軟成了枕頭癱在搖籃之中。而顓王旭上半身充氣脹大,黑梟變成了帽子落在他的頭頂。
顓王東的精神力變成了無數個小飛人,在其耳邊嘰嘰喳喳個不停。
聞媛直接成了一個盤子,大大的盤子。
沉年是唯一沒有變化的人,她同樣也震驚於麵前的變化,她說道:“你怎麼複活的,你明明隻有奪取規則的能力,為什麼改變了規則。”
“不是我,是它。”
自由之翼發出了第一道長鳴,而均士魅的身體開始發光,同時,自由之翼的身軀之上開始出現特殊的紋路,發出了異光,最自由之物,遇見了無視規則之主,這是神跡,也是奇跡。
也就在這道長鳴後,所有人恢複原狀,同時失去自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