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一行十五人奔上岡子來,歇下擔仗,那十四人都去鬆陰樹下睡倒了。
楊誌說道:“苦也!這裡是甚麼去處,你們這裡歇涼!起來,快走!”楊誌拿著藤條,劈頭劈腦打去。
看這楊誌打那軍鍵,老都管見了,說道:“提轄,端的熱了走不得,休見他罪過。”
楊誌道:“都管,你不知,這裡正是強人出沒的地方,地名叫做生辰綱。閒常太平時節,白日裡兀自出來劫人,休道是這般光景,誰敢在這裡停腳!”
正在這時,隻見對麵鬆林裡影著一個人,在那裡舒頭探腦價望。
楊誌道:“俺說甚麼,兀的不是歹人來了!”拿了樸刀,趕入鬆林裡來,喝一聲道:“你這廝好大膽,怎敢看俺的行貨!”
隻見鬆林裡一字兒擺著七輛江州車兒,七個人脫得赤條條的在那裡乘涼。望見楊誌跟前來,七個人齊叫一聲:“嗬也!”都跳起來。
楊誌喝道:“你等莫不是歹人?”
那七人道:“你顛倒問,我等是小本經紀,那裡有錢與你。”
楊誌道:“你等且說那裡來的人?”
那七人道:“我等弟兄七人,是豪州人,販棗子到東京去。聽得多人說,這裡黃泥岡如常有賊打劫客商。隻聽得有人上岡子來,我們隻怕是歹人,因此使這個兄弟出來看一看。”
楊誌提了樸刀,再回擔邊來。說道:“你們且歇了,等涼些走。”
沒多時,隻見遠遠地一個漢子,挑著一副擔桶,唱上岡子來。唱道:“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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