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閆學東派人來鬨事,而是工地裡沙子水泥包括打地基的石頭這些,原本談好的建材商不肯運送過來了。
胡亮打電話過來後,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就直接帶劉冠東開車過去了。
建材商是劉冠東談的,都是白水鎮當地的人,老板叫陳漢章。
建材廠內,我見到了本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
劉冠東遞了根煙,上前笑著說道:“陳老板,你這什麼情況啊?合同都簽了,定金錢我也交了,怎麼這建材說不送就不送了呢?”
“劉老板,事情出了點變故,定金我可以退給你,合同作廢。如果你不滿意的話,咱們也可以打官司,大不了我賠你違約金就是了。”陳漢章沒接煙,含糊的說道。
“你這樣違約的話,我很難做啊,工地等著材料開工呢,機器每停一天,那都是錢啊。”
劉冠東收回了煙,不爽的說道:“這樣,我不是老板,這才是我老板,吳前。讓他跟你談行嗎?”
“誰談都是一樣,反正,建材肯定是送不了了,吳老板,明人麵前我不說暗話,你還真找找彆人吧。”陳漢章態度很堅決的說道。
我聽出來他話裡有話,笑著問道:“陳老板,你說這生意談不了,合同作廢,行。我也不會衝你要這違約金的,這年頭做生意不容易,我也不為難你。但你指點我兩句,到底是因為什麼呢?這送上門的錢你都不掙,是我的錢有問題嗎?”
做建材的,按例說我們才是甲方,但陳漢章能冒著得罪甲方,甚至不惜賠償違約金也要不遵守合同,肯定是有原因的。
陳漢章坐在辦公椅上,沉吟了半晌,說道:“吳老板,這錢不是我不想掙,是不敢掙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你好好想想。把這個事解決了,建材肯定沒問題。”
我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原因,笑著問道:“嗬嗬,我明白了,是閆學東跟你打招呼了是吧?”
陳漢章沒有說話,而是從抽屜裡拿出煙,散給我和劉冠東後,自己又點了一根,猛吸了幾口後,陳漢章才娓娓說道:“你明白就好,說實話,我是做生意的,求財的,但人家那是玩命的。你知道閆學東是乾什麼的嗎?他之前就是在河邊搞沙場的,因為跟另外一夥人搶沙場的位置起了衝突,他把人沙場老板捅死了,屍體都沉到江底去了,你說這樣的人,我招惹得起嗎?這錢,我想掙,但也得有命花啊!”
“不是說故意傷害嗎?怎麼還殺人了?”劉冠東詫異,問了一句。
陳漢章冷笑道:“嗬嗬,閆學東家裡兄弟三個,他捅死人了,有個兄弟頂罪,判了死刑。還有一個在牢裡呢,這一家人,誰敢惹啊,萬一人家兄弟出來了,再整死我呢?我肯定跟他們玩不起啊,所以這錢,我真掙不了。”
“閆學東來找你談的?”我問道。
陳漢章搖搖頭,說道:“我哪有那個資格啊,人家派小弟出來傳話了,不光是我,白水鎮上其他的幾家沙場,石頭山,人家都放話了,誰敢給你們盛大公司提供建材,那就等著讓家裡買棺材吧。唉,我是真沒辦法了,吳老板,你也彆為難我行嗎?”
聽到這話,我沉默了很久,點頭說道:“行,陳老板,我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事兒我不為難你。合同就算了吧,找時間你把定金退回來,我們之間的合作就當沒發生過。”
幾分鐘後,從陳漢章的建材廠裡出來,我坐到了副駕駛上,思考了半天,說道:“從市裡拉石頭那些建材過來吧,工地不能停,不然損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