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斯看似沉迷作畫。
實則是利用藝術家的身份,掩蓋自己的真正目的。
比如,其以‘完善大地彩繪係列作品’的名義,深入韓垓鄉大豆種植區,借此了解了三一豆種的生長特性。
比如,其以尋找素材的名義,觀摩了塑料大棚中的原始豆種,並與三元農業的技術員相談甚歡,借此了解到雷達培育大豆,必須輔以特定頻率的光譜,才能促進胚胎發育。
比如,其以繪製黃河牧場的名義,參觀了穀飼養牛場,借此了解到對牛彈琴,必須在牛的視線內彈奏,才能讓牛沉浸其中。
比如,其以繪製現代工業的名義,仔細觀察了無砟軌道的施工,甚至以圖文的方式,記錄下了預製模塊的製作流程。
事實證明,菲利普斯的這些發現,對d附屬研究機構很有幫助。
雖然沒能研究出高產種子,也沒能促進肉牛成長,更沒能搞出無砟軌道,但科研人員發表的眾多論文,不僅被sc收錄,增長了研究員的資曆,還被眾多新聞媒體爭相引用,增長了研究員的名聲。
所以科研機構傳達給史密斯夫人的信息,也就變成了:菲利普斯太棒了,夫人我們需要更多經費!
相應的,菲利普斯除了獲得口頭嘉獎,還獲得了dnelsth公司的分紅股。
而來到6月末。
隨著韓垓鄉30萬畝大豆,以及三元農業自有的十裡營10萬畝大豆,全部大獲豐收,並分出一半當做800萬畝耕地的種子,一半用於榨油、製作飼料,或製作豆製品。
菲利普斯的任務,也就變成了探查三元豆油廠。
其實壓榨豆油,一點都不難。
千百年來,無論古代,還是現代,使用的原理都一樣。
無非是熱榨和冷榨。
熱榨是把大豆加熱後,裝入筒狀容器中,然後壓成豆餅(豆粕),擠出豆油,優點是出油率高。
冷榨是把大豆直接裝入筒狀容器,直接壓成豆餅(豆粕),優點是保留了天然風味和色澤。
但這種工藝做出來的油,叫‘毛油’。
由於處理大豆原料的時候,很難過濾掉石塊、金屬粉末、各類糞便、枯枝爛葉,甚至很難過濾掉‘壞大豆’,以至於毛油含有大量雜質、眾多毒素、各種重金屬元素,所以基本不能吃。
後續還要進行脫磷、脫脂、脫色、脫酸、脫臭、脫水、去雜質。
整個過程又叫毛油精煉。
過程越多,技術越好,設備越先進,得出的豆油,品質越好。
因此市場上便有了從高到低的一級壓榨、二級壓榨、三級壓榨、四級壓榨。
而榨油技術最難的地方,就是精煉。
這不止涉及脫磷鍋爐、脫酸鍋爐、脫色鍋爐的材質和製造工藝。
還涉及脫酸用的堿水,質量如何;脫色用的食品級白土,質量又如何。
甚至涉及過濾機的精細度、真空泵的質量、脫臭鍋的質量……
總的來說,工業水平達不到,你根本做不出多麼高端的豆油。
當然,東方消費水平不高,人們也消費不起高端豆油。
但三元農業可以量產植物基油墨,說明三元農業掌握了一整套特殊的壓榨、過濾、精煉技術。
並且他們在三元化工尚未建成的時候,一個季度可以搞定‘200噸油墨,15噸顏料,350噸油彩,300噸水彩’。
這意味著三元農業即便失去三元化工,依舊擁有強大的產油能力。
而三一大豆,豆味十足,產出的豆油,品質更好。
試問d在豆油領域,拿什麼圍堵三元農業?
所以找到豆油廠,再想辦法乾掉豆油廠,就成了d當前必須要做的事情。
然而菲利普斯逛遍整個三元廠區,始終沒能找到豆油廠在哪。
甚至以偶遇的方式,找到豆油廠的投資者範濤,再傳授對方一些繪畫技巧,然後表明想去豆油廠瞧瞧……
“藝術家先生,說出來您可能不信,錢我花了,廠子在哪,我真不知道。”
“……”
……
磚窯辦公區,練功房。
上午7點。
佛陀廟的老主持,準點前來傳授‘禪悟’。
得益於佛陀廟的‘苟’,這套起源於浮屠祖師的修心之法,自古到今,並沒有太大改變,可謂原汁原味。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餘陽也知曉了浮屠祖師的來曆。
其本是王屋山的練氣士,由於當時民間的道教,經過黃巾起義的洗禮,隻剩張魯投靠朝廷後,被閹割的五鬥米教。
而五鬥米教保留的全是適合統治者需要的神仙之術,並沒有養生之法、金丹之法,該練氣士便前往西昆侖,尋找長生之道。
在這個過程中,其猶如影視作品中的張無忌,在一個山洞裡撿了一塊寫滿梵文的羊皮布。
經過十多年的翻譯,該練氣士終於搞懂上麵寫的是浮屠經。
浮屠經記載了釋迦牟尼的許多特殊體態特征,包括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姑且算是佛的標誌。
如果用修仙體係解釋,你煉成這樣,即可為佛。
於是練氣士更名‘浮屠’,用十年的時間,練出了青絲發髻、鋼鐵胸膛、赤銅指爪……最終在隋朝末年,突厥大舉南下的時候,於軍陣中立地成佛,證得浮屠阿羅漢果位。
餘陽不想煉成妖怪的模樣。
其跟老主持學習禪悟,隻是平靜心神,以便應對d接下來的操作。
所以每次傾聽經文,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不曾想,今天講述的竟然是浮屠祖師年輕時,在尋仙問道過程中,掌握的草藥本領。
“老主持,難道鄉衛生院的老中醫,是從您這學的?”
“他啊?他爺爺是我收的俗家弟子,掌握了一點看病拿藥的本領,負責打理佛陀廟在俗世中的產業,後來破舊,佛陀廟關門了一段時間,他爺爺就把寺廟的產業占為己有,再後來出事了,我也就沒再追究。”
“好家夥,這麼說來,您這還有更高深的中藥技術?”
“算不上多麼高深,主要是僧人也會生病,如果出去看病拿藥,多丟人?再加上佛陀廟從古至今,一直沒有斷過傳承,這些經驗便流傳下來,如果遇到一些小病小災,對症下藥,肯定不會錯。”
“主持爺爺,能否把這些經驗,拿來讓我瞧瞧?”
“這……”
“來人!”
“在!”常福常祿等人,提著長矛出現在練功房門口。
“走,咱們去佛陀廟取經!”
常福常祿,當即用長矛抬起老主持,一顛一顫的衝向佛陀廟。
不,是衝向坐落在滄海桑田奇觀旁邊的浮屠寺。
……
下午。
依舊是練功房。
餘陽坐在古籍堆集的書山中,認真翻閱僧人紀錄的各種‘對症下藥’。
這時。
範濤一邊尋思著什麼,一邊走進來。
“大當家?”
“啥事?”
“我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