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的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可二公子卻仍舊在說著。
“大哥的性子實在是叫人琢磨不透,時好時壞的,你能勸的住他,想來也是廢了不少功夫的罷?”
文盈喉嚨發緊,睫羽控製不住的發顫:“奴婢沒有勸過大公子什麼,吳舟的事……奴婢也是今日才知曉的。”
陸從璟也是一怔,他頗為意外道:“竟是大哥自己相通的?”
文盈沒說話,更不知該如何說的好。
她自知自己身為丫鬟,許多事都求不來什麼公平。
大公子若是同二公子所想一樣,依她的身份即便是心裡有怨,也不能當著大公子的麵去說些什麼。
可大公子為什麼要多說那一句,會將吳舟扭送去官府的話呢?
“文盈,你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陸從璟眼看著她麵上慢慢褪去血色,柔聲道:“這件事你也是受了委屈的,但女兒家名節最重要,你如今畢竟也是大哥身邊伺候的人,將此事壓下來,既是全了你的名節也是護住了大哥的麵子,也省得被旁人知曉了,再說道你些旁的。”
文盈手上力道重了些,險些捏壞了糕點。
她聲音很低,卻待著執拗:“分明是他做了壞事,奴婢也未曾真被他的手,為何要說道奴婢呢。”
陸從璟欲言又止,在他心裡,文盈已經是鑽了牛角尖進去。
最後他隻輕聲道:“好了,這事都已經過去了,莫要再想了,日後你有什麼短缺的,儘可尋我來,走罷,我送你回院子去。”
文盈稍稍後退一步:“不必了二公子,奴婢知道回去的路該如何走。”
她也不願再同二公子多說些什麼,對他俯了俯身後,快步挪動著步子往回走,逃也似的離了開。
夏府之中也不安分,陸從袛好似一個石子咋向湖麵,將藏匿於湖地之下的洶湧浪潮全部掀起。
夏嫵念在房中抄寫著經文,因著夏姝慧的緣故,她被禁足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倒不如趁此機會虔誠些,妄圖佛祖能保佑她的謀劃能事事順利。
丫鬟從小門處悄悄回了來,左右看看沒人發現她,便直接進了屋中來反手將門關上。
“姑娘,東西已經給陸大郎君送過去了,他當真是同您心有靈犀呢,奴婢原本還擔心著出去後攆不上他,不曾想他竟就在角門等著奴婢呢。”
夏嫵念的手中筆杆一頓,稍稍直起身子來:“他竟知道我要去尋他?”
丫鬟麵上待著幾分不屑:“依奴婢來看,這陸大郎君也不像您說的那般牢靠,還以為他拒絕了大姑娘,會是個什麼明眼人呢,還不是個隨便一釣就上鉤的人?”
夏嫵念卻同她想的不一樣,自打那日她在夏姝慧出門的馬車上動手腳後,陸從袛將人救了下來,她便開始多方去打聽這個人。
他同京中的郎君都不相同,分明有身為丞相的父親,卻偏生要同家中對著乾,不像他弟弟那般穩紮穩打走文官的路,反倒是隱姓埋名去了軍營。
一步步靠著自己爬了上去,在三皇子麵前得了眼,跟著一同擊退敵軍,連帶著一同受了皇帝封賞。
他這條路不好走,無論是膽識謀略還是運氣都缺一不可,這樣的人才是她的良配。
夏嫵念輕笑著,麵容似暖容的春雪:“笨妍兒,陸大郎君那般聰明的人,哪裡能看不出我這點小伎倆?此事講究的本就是一個願者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