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腦中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拉上文嫣的手:“姐姐,三公子同黃家姑娘定親的時候,你心裡是如何感覺的?”
文嫣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哎呦,我不怕你笑話我,我可是偷偷蒙在被裡哭了好久的,心裡酸的不行,但後來也慢慢想通了,左右三公子早晚要娶妻的,娶誰不是娶呢?”
文盈睫羽顫了顫,便想到她自己在雨日瞧見大公子同夏五姑娘站在平膳坊門口時,她心裡也是酸的,眼眶也是酸。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這種不受控製的難過。
甚至她有些害怕,她竟同文嫣有了一樣的感受,是不是再這樣下去,有朝一日她也會變成同文嫣一樣,整日裡盼著公子回來,盼著公子垂憐,再盼來一個孩子。
她自打離了母親到了夫人身邊,便一直事事學著文嫣,遇到麻煩事了,也聽著文嫣的建議,當初起了攀附二公子的心思,也是因為文嫣。
可現如今她才後知後覺,如今的日子對文嫣來說是安身立命、求之不得的好日子,但對她來說便是橫亙在公子與日後主母之間,永遠站不住腳的日子。
文嫣已經習慣了文盈的少言寡語,左右平日裡見麵,也都是她說個不停,文盈安靜聽著,她前頭話音剛落,後麵又跟著喃喃:“前幾日聽說京都之中來了個小兒千金科的聖手,合該尋個機會去求個藥才是。”
她拉著文盈的手晃了晃:“如今大公子可有限製你出府?若是沒有,咱們一起去罷,可彆整日裡吃避子湯,再將身子給吃壞了。”
文盈心中原本還自顧自想著事,聞言卻是下意識開口:“姐姐為何一直執著生個孩子呢,生下來了也是個庶出罷了。”
文嫣沒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自以為她不明白,苦口婆心道:“庶出便庶出了,左右也是個小主子,可同府裡麵的小奴才、外麵的小商販不同,若是女兒便學針織女工,若是兒子便可科考讀書,即便是一事無成,日後也能倒過來啃家底,日子說不上有多美呢。”
她說的便是三公子的日子。
隻是文盈的執拗性子起了來:“若是主母不善,日後庶女被嫁了旁人,庶子被一輩子打壓,那日子該有多難?”
文嫣有一刹愣住了,麵上笑容有些僵,卻還是打著哈哈道:“到時候公子總不會不管的,誰會願意擔上一個苛待庶出的名聲呢。”
“明麵上不苛待,但總會有不同的,你我都是在夫人身邊伺候過的,這些姐姐還不明白嗎?”
文盈越說,想出府的心越甚:“我本就過了伺候人的日子,此生也便罷了,若是能出去嫁得良人生個尋常孩兒便罷了,但若是在府裡生個小奴婢,亦或者庶出,那倒不如不生的好,左右都是伺候人、給人當墊腳石的命。”
文嫣被她說的麵上有些發白,文盈說完才看到她麵色的不對,當即住了口:“姐姐,我可是說錯什麼話了?”
文嫣搖了搖頭,算不得什麼說錯,隻是有些將她日後盼著的憧憬打破了罷了。
但下一瞬,身後突然響起熟悉的男聲:“我倒是不知,在你心裡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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