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袛心中的憋悶陡然放大,連帶著聲音也多了些嚴厲:“我如何會同他一樣?”
他將文盈向自己拉進:“我即便是對夏嫵念沒男女之情,但求娶之時也是真心想娶她為妻,如今知曉我一直以來看錯了她,你還真以為我心中當真就這般無波無瀾?”
文盈知自己這話是惹惱了他,甚至比之他知曉她與孫大哥的事時還要惱怒些。
“您想叫奴婢如何呢。”文盈聲音弱了下去,“叫奴婢來安慰您嗎。”
她睫羽輕顫,不等他的回答,趕忙道:“那公子也彆太過傷懷了,事總有兩麵,也不能偏聽偏信,若是奴婢說的有什麼不對,您不是就冤枉了夏五姑娘嗎?您不能聽奴婢的一麵之詞。”
陸從袛被氣的哽住,聽著她脫口而出這完全不過心的敷衍言語,他隻覺得他難得生出的一腔情誼都給錯了人。
他慢慢鬆開了她,似是自嘲又似是冷笑:“罷了,你還是彆說話了,說不準我再問下去,是不是你便要說成自己在背後攛掇閒話?”
他被氣的低聲咳了幾下:“在你心裡,安慰我的方式,便是將錯在她身,變成錯在你身?文盈,你真是好樣的。”
文盈不說話了,覺得大公子當真是難伺候的緊。
她又變成了一副悶葫蘆的模樣,陸從袛心裡憋悶的更厲害。
他輕嘲道:“難怪你在張氏身邊一直不得重視,也難怪陸瓔想要選中你,你這般處事,當真是不招人歡喜。”
言罷,他轉過身去,大步就往院外去走,獨獨留著文盈一個人在院中。
大公子的話在她腦海之中回蕩,她咬了咬唇,她不明白,為何被大公子說了這麼一句,她心裡就難受的不行呢?
對著大公子的背影,她低聲道:“不招人歡喜就不招,沒人歡喜我,我爹娘也是歡喜我的。”
說著,她似還是覺得心裡難過,轉過身回屋的時候,說話聲控製不住大了起來,既是在暗暗回陸從袛的話,也是在對自己道。
“不止爹娘,孫大娘、孫大哥也是歡喜我的。”
可她不知,陸從袛耳力極好,她這話一字不落全然被他聽了進去。
他離開的腳步不由得頓住,強忍住要回頭的衝動。
當真是好樣的,竟又提那個野男人。
他手緊緊握成拳,許是太過用力,更是摁出了些響聲來,他離開的步伐加快了些,腳下生風,想將滿身的怒火皆發出去才好。
此後幾日,他似賭氣般,雖吃穿都不少了文盈,但卻是一眼也不去見她,他這府邸也並非隻有文盈所住的那一間院子。
午夜夢回間,他躺在床榻上翻身,下意識抬胳膊想要將人抱個滿懷,確陡然發現懷中空空。
他心裡不舒服極了,他知道,文盈明知他宿在彆的屋子,也不會對他多上心,更不會來尋他,畢竟之前在京都之中,她都不曾找他服軟亦或者說什麼好話。
他心中更憋悶,更是覺得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便在文盈麵前輸了一塊,分明他是主子她是仆,為何他在她麵前就占不到什麼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