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的身份一直算是她的命門,但凡是個人,都能用她的身份來恥笑她、恥笑她的公子。
但此刻她即便是被激的心跳快了許多,但人仍舊麵不改色:“側妃娘娘這話說的沒錯,但打狗還需得看主人,想處置了奴婢,也需得問問奴婢的主子應不應,但側妃娘娘今日衝撞皇妃在先,奴婢定會如實回稟。”
她轉過身去,彼時也不管徐側妃在身後如何,隻扶著人一步步往屋子裡麵走。
待到了屋子裡的小榻上,三皇妃直直盯著她來瞧,許是想說話,但是沒有力氣開口。
文盈柔聲道:“您感覺如何了,其實我一直想問來著,之前在您身邊侍奉的兩個姐姐,如今去哪了?她們不在,我也不知府上去尋大夫是怎樣的規矩。”
三皇妃一手撫著肚子緩和兩口氣,一隻手揮了揮,叫她不必去尋人。
緩和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開口:“殿下如今在宮中,宮外自是有人要去穩定軍心。”
所以那兩位侍女,是替三皇妃辦事去了。
文盈斂眸,心道三皇妃也不似表麵那般淡漠寡情。
她為其去倒了杯水,扶著她喂了進去:“真不用去請大夫?”
“不必,月份大了總會有些時候上不來氣,緩一下便好。”
說著,她倒是以過來人的態度拍了拍文盈的手:“待你日後有了孩子,便知道了。”
文盈手上一頓,實在是覺不出其中的美妙來,便一句話也未說。
她看著麵前人,唇上慢慢恢複了些許血色,這才終是鬆了一口氣,身子也稍稍放鬆了下來。
後背不知什麼時候被冷汗浸濕了衣裳,文盈低聲道:“側妃說話也太過不中聽了些,明知您有孕,還這般口無遮攔。”
“不妨事,若非她心思淺,殿下根本不會娶她,她那性子有利有弊,誰都能拿她當槍使。”
三皇妃的意思,許是覺得今日徐側妃說這些話,定是受旁人攛掇的。
她似是疲倦極了,閉上眼睛半晌未曾睜開。
文盈稍稍起身退後了些,即便是她要淺眠,自己也不敢離開的太遠,生怕出了什麼事。
隻是沒過多久,三皇妃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來,複又睜開了眼睛:“抱歉,叫你擔心了。”
文盈說不準自己心裡這是什麼滋味,隻能搖搖頭,而後在她身邊陪著。
三皇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等了好半響才開口:“我方才確實氣到了,但卻並非是因為徐酌舒,她心思澄澈,有時候即便是做招人討厭的事,也透著股傻氣的可愛,她年歲小,我自也不會同她生氣。”
文盈抿了抿唇,想起方才徐側妃說的那些話,怕是三皇妃是因為三皇子而生氣。
果不其然,她下一句便道:“我知我們夫妻感情已是走到儘頭,麵上相敬如賓已是不易,但我今日才知曉,聽得他說那種話,我心裡仍舊控製不住有些不舒服。”
她閉了閉眼,喃喃道:“不會了,日後不會再這般失態了。”
文盈靜靜看著她,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