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袛同張大人寒暄兩句,心裡記掛著文盈就要離開,但張大人卻攔著他:“陸大人還是留下一起聽一聽罷,畢竟是您帶回來的,而且這大理寺也有大理寺的規矩,您若不留下,這案子便隻能作民案。”
陸從袛沒了辦法,分明已經站了起來,卻隻能坐回去,冷著一張臉旁聽。
走失的人是堂下女子的妹妹,自是由她來說最為細致。
她妹妹明年才及笄,走失那日正好約了鄰村的人相看,第二日一早就不見了人影,家中人原以為是不想成婚就逃了,四處去找尋了一圈都未曾見到人。
家中父母並不在意,但女子作為姐姐,知道妹妹不可能連個包裹沒帶就離家出走,她去報官,但官府並不受理,各方求助無門,最後也隻等著到第十日,再等著官府慢騰騰去找人。
“青天大老爺,走失姑娘的事年年都有,但最近兩年丟失的姑娘倒是多了起來,民女實在是擔心家中小妹,就算去告到了官府,十日也都過去,有沒有命都兩說了啊!”
官府卻是不愛去辦這種案子,誰知道那姑娘到底是走失的,還是自己跑的?
分心費力去尋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最後即便是將人尋回來了,若是姑娘自己跑的,反過來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暗罵官府多管閒事。
但張大人辦案卻是極為嚴謹的,尤其這人還是朝中如今最惹人眼的小陸大人送來的,他更該重視。
女子說完話,便有人代筆以陸從袛的名義寫了一封狀紙。
“陸大人,這案子若是要辦,隻能以您的名義來。”
陸從袛想了想,他深覺這事蹊蹺的很,若是以他的名義來,難免會惹人懷疑。
他將狀紙接過來看了看,沒有簽,而是將其收在了袖子裡:“張大人先派人去差,待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再另說狀紙一事。”
張大人有些猶豫,但陸從袛擺出一副鐵石心腸的模樣,分明不想鬆口。
官場上的人做事確實多少都有顧慮,他不知陸大人的顧慮是什麼,不好問也不能去問。
他又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人,無奈隻能歎氣一聲:“也罷,那就以我的名義來寫狀紙罷。”
陸從袛知曉他素日裡儘職儘責,但現下對他的儘職儘責有了更清晰的判斷。
他眸色認真起來,對著張大人作揖一禮,便匆匆而去,絲毫沒有在乎自己在張大人心中,是不是一個縮頭縮尾的慫官。
待他趕到湖邊時,原以為文盈此刻應當已經在船上,卻沒想到現下她正拿著那兩盞花燈站在岸邊。
陸從袛放慢了步調,靠近之時,將自己離開前放到文盈手中的花燈拿了回來:“怎得不上船?”
文盈轉過頭來看他,有些緊張地拉上他的袖口。
她壓低聲音:“公子,相爺也在這,剛才他還要叫人將妾強行帶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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