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被這話恍的久久不能回神,這種話在文盈耳中聽起來似是示好、似是關照,但這些都不應該是麵前這個交情不深的京官會對她說的話。
她猛退後好幾步,還被身後的台階拌了一下,又踉蹌了好幾步。
她這般反應給商行溯也驚到了,下意識伸手就要拉,可都儘數被文盈躲了過去。
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商行溯手上頓了頓,有些尷尬地收了回來,卻又瞧著文盈如驚弓之鳥的模樣有些好笑,忍不住扯了扯唇:“在下生的這般駭人?怎得叫姨娘嚇成這個樣子。”
他語氣是輕快的,沒有半點興師問罪的意思,也沒有在過分親近,但卻是恰到好處地將場麵的尷尬給化開。
“是妾失態了,大人莫要見怪。”
文盈又是對他俯身施了禮:“隻是妾有些意外罷了,心裡也在想著旁的事,腳下沒站穩,同大人無關。”
商行溯明白她的意思,也站定了身子保持著現下的距離,不再向前靠一步:“如今陸大人的處境不好,在下雖同陸大人交情不深,但陸大人同家弟生死之交,在下自覺得同姨娘也有些交情,現下這種情況,也該儘些綿薄之力。”
這些話他已說過很多遍了,隻是現在文盈心中生了戒備。
商行溯墨色的眸輕顫,開口道:“不過對姨娘還有一層緣由,姨娘總能叫我想起一位故人,我對不住她,心中有遺憾,看到姨娘便總想著能幫上一把。”
這話倒是情真意切,連帶著眸光都有些灼熱,隻不過雖是落在她身上,但卻能明顯感覺出來,這眸光裡的情誼是要給另一個人的。
文盈微微頷首,這話她倒是信的,隻是她卻覺得這感覺很怪,好像替她一個不認識的人白白受了這好處般。
商大人是抒了心中鬱結,可她卻不能平白承受。
“商大人的好意妾心領的,但這事還是莫要牽連大人的好。”她抿了抿唇,到底還是開了口,“不過若是大人對心中之人有愧,還是莫要將這些好轉到旁人身上,否則若是大人心中之人知曉,更要難過了。”
商行溯明顯沒聽過這種說話,開口時有一瞬的怔愣:“會如此嗎?”
文盈認真道:“若是換作是妾,妾心裡是會難過的,畢竟為什麼同樣的人同樣的是,能對旁人好卻不能對妾好?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事,是最叫人難過生氣的。”
商行溯覺得胸口有些悶疼,下意識向前一步:“那依姨娘看來,該如何做會叫她開心些?”
“若是如何開心,妾倒是不知道了,大人不若去問問那日罷。”
商行溯苦笑一聲,輕輕搖搖頭:“她已經不在人世,我倒是想同她說說話,可她許是生了我的氣,來見我一麵都不願,我也沒機會去問問她。”
文盈一瞬的啞然,頓時有些後悔自己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