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宸蘭有口說不出,隻覺自己心裡的委屈好像根本沒人在意。
朱吟語開口為她解釋:“宸蘭並非使性子的人,隻是如今在氣頭上罷了,我們姐妹二人好好說一說就是了。”
她轉而要將杜宸蘭拉走,可卻有被杜宸蘭給躲了過去。
再一抬頭,杜宸蘭眼眶都泛了紅,向後退了兩步,滿含著委屈回了自己的席上去,老老實實坐著誰也不理,她垂頭閉眼,淚落的帕子都擦不過來,直往手背上砸。
朱吟語看著心疼,卻是知道這時候越是往她身邊湊,越會叫她覺得難堪,忙為她在姐妹之間說上幾句好話,將氣氛緩和下來。
她將人都勸回席位上去,她知道這時候自己身邊若是圍著人關心,更要叫宸蘭難過。
隻是一切都弄完,她剛緩和一口氣,倒是無意同文盈對視一眼。
她有些尷尬,強扯出一個笑來對文盈頷首點頭。
文盈也不清楚那邊發生了什麼,但隱隱瞧著似是起了點爭執,最後是杜宸蘭落了下風。
她輕笑著搖搖頭,抬手拿起桌麵上的糕點輕輕咬了一口,隻覺得這地方憋悶的很,貴女夫人們互相攀談、堆起笑臉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著宮人聲音傳來:“陳妃娘娘到。”
眾人說話聲霎時間都停了下來,坐下的也站起了身,接對著來人的方向躬身施禮,給陳妃娘娘請安。
文盈也跟著一同如此,聽到宮人高聲叫平身才起來,隻是下意識抬眸間竟清清楚楚看到了上首那位陳妃娘的臉。
竟是那日在宮中荷花池旁傳喚她過去的陳家姑娘。
幾日未見,竟成了新帝嬪妃,可她記得,這位陳姑娘不是皇後的胞妹嗎?
她愣神的功夫,陳妃娘娘已經落了座,隨意開口道:“都坐罷,不必在乎這些虛禮。”
陳妃娘娘麵上淡淡的,瞧著興致不高的樣子,有人趁機向上攀談,她看得順眼的便也跟著回上兩句話。
文盈手中鼓弄著杯盞,時不時也向上首的人瞟過去幾眼。
二女侍一夫的事,若是落在尋常人家,那便是個笑話,旁人得說這女子家中的姑娘到底是多仇嫁,竟急急忙忙都塞到一個郎君家中去。
可這事發生在天家,旁人不會覺得,一個好好的高門嫡女做了姐夫的妾室是件多麼恥辱的事,隻會恭維她,說她幸運能得天子垂簾,還會讚上一句陳家出了娥皇女英。
文盈現下才稍稍明白過來,原來那日陳姑娘並不隻是因二公子而傷懷,應當還有要入宮為妃的緣由在裡麵。
她輕輕歎了一聲,將視線收回,繼續把注意放在麵前的吃食上,儘可能叫越少的人主意到她越好。
隻是未曾想,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宮人悄悄到她身後,低聲道:“這位可是陸大人內眷?”
宮人還是頗為照顧她,並沒有點名她妾室的身份,但還是因為突然的出聲把文盈唬了一跳。
側眸看過去,宮人正含笑看著她,在同她對視上的一瞬,稍稍對著上首陳妃的方向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