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發衝冠、憑欄處啊!瀟瀟雨歇……”
泰昌元年十月十四日清晨、萬人齊聲的軍歌嘹亮響起,這一日風雪也停下了。
燕山大營校場上,上萬人正在訓練。
校場高台、戚金和朱由檢端坐在高位,而場下的羽林三衛、騰驤左衛正在浙兵的教導下訓練。
四千人訓練一萬一千人,速度不可謂不快。
不過三天的時間,羽林三衛和騰驤左衛已經初見雛形,比起三日前,說不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也是變化極大。
一萬五千餘人的明軍隊伍,所有人都換上了嶄新的鴛鴦戰沃,浙兵為了提前適應遼東的天氣,因此內穿棉甲、鎖子甲、外穿布麵甲、臂鎧。
相較於浙兵,羽林三衛和騰驤左衛則是各不相同。
羽林三衛作為禁軍,本身就身著魚鱗甲,雙手著臂鎧,頭戴鳳翅盔看起來十分威武。
為了讓大軍都整齊劃一,朱由檢叫騰驤左衛也穿上了魚鱗甲。
內穿棉衣,外披魚鱗甲,手執長槍、金瓜錘,看起來十分唬人,但重量也是對等的。
近四十斤的裝備穿在人的身上,叫人十分難受,行動遲緩不說,跑數百米就開始氣喘籲籲,著實難為這群“新兵”了。
朱由檢本想著叫騰驤左衛換紮甲,畢竟紮甲厚重,是實實在在的重裝。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沒有必要。
就眼下這些新兵的體力、穿上紮甲也行動不了,還是先穿著更為輕便的魚鱗甲比較好。
登上了戰場,再把魚鱗甲換成鎖子甲、棉甲和布麵甲的三重甲。
朱由檢如果沒有記錯、努爾哈赤手下的白甲巴喇牙就是內穿鎖子、中披鎖子甲,外套布麵甲,身負七十斤重甲的精銳步卒。
朱由檢的想法中,他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身披七十斤重甲,但六十斤最少要有的。
另外按照時間、明日滿桂就應該抵達燕山大營了,不過估計他趕到的時候會有些傻眼。
眼下編製兩萬多的禦馬監,隻有四千多人,還被朱由檢全部劃到了騰驤左衛給孫應元,屬於滿桂的兵可以說一個沒有。
不過朱由檢倒是不擔心,隻要他張榜,天下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百姓前來參軍。
一年十五兩,這軍餉可以說比邊軍還高出三兩銀子,而大明普通農戶便是有三畝地,耕種一年交稅之後,頂多也隻有四兩銀子不到的收入,更彆提有三畝地,已經算是富農了。
大明更多的,是被士紳和中小地主,以及藩王盤剝的隻能當佃戶的可憐人。
這樣的軍餉,隻要乾上一年,等於當十年的佃戶,隻要放話出去,有的是人想當。
“殿下、那孫應元是一員悍將啊。”
正在朱由檢作想的時候,戚金突然誇讚了一句孫應元,而朱由檢看去,便見到了身披山文甲的孫應元正在執著一杆大槍巡邏。
“何以見得”朱由檢沒看出什麼名堂,好奇詢問。
“這人身高力大,殿下仔細看,他的甲胄臃腫,說明在山文甲之中還有一重甲胄。”戚金解釋道:
“他身穿兩重甲胄,卻與大軍操練了兩個時辰,不曾坐下。”
“彆的不說、單憑這耐力,就足以做先鋒大將。”
“可我聽聞,後金中十分精銳的死兵和白甲巴喇牙身披三重甲還能激戰數個時辰,難道是假的嗎”朱由檢好奇詢問,戚金隻能笑道:
“建虜的三重甲和北虜的三重甲,往往是以棉甲、鎖子甲、布麵甲一層套一層。”
“這樣套下來,重量在六十斤左右,而所謂的激戰……”
“末將看過兵部的塘報,建虜之死兵,往往作為先鋒撕開我軍缺口,隨後引之後的建虜大軍進入,搗亂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