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口另一側的坡地上走出六人,其中四人都穿著黑色甲胄,裝備非常精良,遠高於巡山組的製式護甲。
另外兩人的鐵甲就很一般了,磨損得較為厲害,看樣子應該是本地人。其中一人打了個呼哨,密林中頓時奔跑來三隻非常強壯的猛禽,黃褐色的羽毛蓬鬆著,粗壯的雙腿奔跑起來速度極快。
秦銘認出,這是金雞嶺培育的變異生物,而昨天他更是見過前方的三人曾騎著走地雞橫穿山林。
“兄弟,身手不錯,獨自守在穀口斬殺血蛇,實在是勇武果決啊。”其中一個穿著精良護甲的年輕男子開口。
秦銘沒搭理他,因為此人手中持著一張硬弓還沒有放下,片刻前還曾想以鐵箭射殺他。
“剛才對不住,一時衝動,想掂量下你的身手,確實冒犯了。”
秦銘看著持弓的年輕男子,道:“這些話你自己相信嗎?”
“咦,聽你的聲音年齡不大,這麼年少就已經二次新生,前途不可限量。”年輕男子驚異,盯著秦銘以黑巾遮住的麵孔。
他很清楚,在這麼偏遠的地帶,有這種成就的少年肯定是天賦異稟。
年輕男子收起黑色大弓,他覺得眼前的少年是個人才,道:“兄弟,早先確實是我魯莽了,主要是我大哥在山中受傷,急需要靈物補養身體,關心則亂,情急之下我就對你出手了。”
秦銘不為所動,情急之下,動輒就射殺他人?這種解釋蒼白無力,不外乎就是天性冷血薄涼,根本不在意彆人的死活。
他將地上的血蛇快速裝進獸皮袋,道:“既然是誤會,那我可以走了嗎?”
“兄弟,不急,也許我們能成為朋友。或許你不知道,我們來自赤霞城……”年輕男子拉攏之意明顯。
秦銘未說話,默默觀察這夥人,其中被年輕男子稱為大哥的青年,身體似乎真的出了狀況,麵色有些青黑。
他心中微動,那種微黑的膚色看著頗為熟悉,當初他墜落地縫中後,便是和此人差不多,大病了一場。
年輕男子笑道:“兄弟,你看,誤會解除,而我們現在確實需要靈物,但不白要你獵殺的血蛇,我想請你加入我們,以後肯定會補償你。”
秦銘真的想抽他一個大嘴巴,這是讓自己交出去靈物後,還要給他們效力?
年輕男子見沒有得到熱情的回應,右手不經意間摸了下刀柄,而其他人也都移動腳步散開。
秦銘見狀開口:“這裡不是赤霞城,並沒有其他人看著,你其實不用那麼虛偽地說話,我就問一句,既然誤會解除,我能走了嗎?”
年輕男子的臉冷了下來,而且話語果然簡潔了,道:“給臉不要臉!”
秦銘扯掉身上的兩層護甲,為自己減負,怕影響自己的速度,且將獸皮袋背在身上,迅速綁好。
他看了下手中的長刀,斬血蛇時居然出現缺口,且幾杆鐵槍的槍尖也已受損,可見血蛇的赤色鱗片多麼堅硬。
那幾人麵色冷淡,或拔出背後的大劍,或手持長弓等,既然翻臉了,那就要準備動手了。
唯有那個麵帶青黑色的青年沒有動,他看著遠處的密林方向,道:“你沒有急著逃走,原來是在等另外一條血蛇回來,想讓它無差彆攻擊,間接幫你對付我們?好吧,我承認我很需要這些血蛇,不會讓它逃回穀中。”
這時,密林中出現一道赤霞,火紅的大蛇回來了,它並沒有一直追殺下去,畢竟天寒地凍,時間過長它會行動遲緩。
秦銘見他識破,也不掩飾了,將手中的鐵槍極速投擲出去,附近的幾人一直在防備,或躲向樹後,或準備以兵器格擋。
但是他們發現,這根本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在噗噗聲中,三杆鐵槍沒入三隻走地雞身體中,帶起大片的血花。
就在這時血蛇到了不遠處,看到一群人攔路後頓時人立而起,毫不畏懼地發起攻擊。
麵帶青黑色的青年男子開口:“你們對付那少年,我來斬了這條血蛇,靈物自然是多多益善。”
“大哥,你身體能行嗎?”早先一直開口的年輕男子怕他出問題。
青年男子拔出一柄長劍,回應道:“我是主動進入特殊的節點探索,又不是意外負傷,目前這種程度還可以承受。”
秦銘見到血蛇到來,近乎發瘋般開始攻擊,不再有任何猶豫,轉身就逃,衝向既定的路線。
其他人自然出手了,而早先放冷箭的年輕男子又開始對他開弓。
秦銘在密林中躲避,以各種大樹遮擋,而雙方一旦發足狂奔起來,年輕男子在不減速的情況下,再想從箭筒衝不斷抽出鐵箭開弓就困難了。
麵帶青黑色的男子確實很強,手持長劍,抵住血蛇,斬出燦爛的劍光,瞬間就在蛇軀上留下數道傷口。
前去追殺秦銘的幾人,回頭看到這一幕後都放下心來。
秦銘在密林中左轉右拐,沿著提前探好的路徑在夜色中疾馳,他已經看出,這夥人比較難對付。
在追殺他的人中,有兩人已經二次新生,其中一人速度很快,離他越來越近了。
秦銘力量上足夠強了,可畢竟不是真正的二次新生者,速度上還有些欠缺。
而早先一直開口說話的年輕人也是二次新生者,因為放了幾次冷箭,所以稍微落後一些。
當衝到一處林木密集,枝杈阻路的地帶時,秦銘仔細掃視,選了唯一不擋路的地帶衝了過去。
顯然,後麵的人也不會揮刀去斬攔路的樹枝,而是跟著他一路追殺。
“啊……”
突然,衝在最前方的那個二次新生者一聲慘叫,整個人痛苦地栽倒在雪地中,麵孔都扭曲了。
他的右腳被一杆藏在雪地中的鐵槍刺穿,鮮血淋淋,鋒利的槍尖染著血,完全穿透了腳麵,看起甚是嚇人。
秦銘不過是以防萬一,做了最壞的準備,在這片枝杈阻路的地帶預先埋三杆鐵槍,沒想到真用上了。
唯一好走的地帶,自然是他折斷附近的攔路枝杈所致,親自清理出來的。不過,將鐵槍樹立雪地中,想讓對手中招也需要運氣。
這個人無意間連著避開了兩杆鐵槍,第三次才踩中,這麼全力奔跑,他的下場自然很慘,整隻右腳都廢了。
後麵的幾人看到這一幕,瞳孔收縮,仿佛間覺得自己的右腳都跟著劇痛了,跟著一陣後怕。
早先一直說話的年輕男子麵色難看,咬牙切齒,道:“不要亂跑,踩著他腳印追。”
他也是一個狠人,沒管受傷的同伴,拎著一口大劍一路追了下去,以速度優勢漸漸拉近距離。
他早已看出,對方的速度明顯不如他,他因此判斷,對方雖然也是二次新生者,但實力要弱於他們。
“到底是偏遠小地方的新生者,沒有秘傳的冥想術、意氣功等,縱然二次新生了,上限也不會太高。”這是他內心的想法,也是他敢於繼續追殺的原因與底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