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夜未至,萬物被濃稠的黑暗包裹,道路兩側林木密集,樹枝在嗚嗚的寒風中雜亂地伸展,如同成片的鬼影在晃動。
在這深沉的夜色中,秦銘果斷揮刀,似有一道閃電劃破幽暗,瞬間打破早先的那種壓抑感。
黑霧恰在此時撲來,帶著濃重的惡意,想要將兩人覆蓋,吞沒在大片的陰影中。
在這種沒有星月的環境下,其他人自然什麼都發現不了,秦銘卻看得真切,而且能感受到黑霧的陰冷,臨近後有刺骨的寒意襲來。
呲的一聲,像是熱刀切黃油,覆蓋著礦物塗料的短刀沒入黑霧中,讓冰冷的寒氣沸騰起來。
“什麼情況?!”劉老頭大叫,居然反應神速,刷的一聲,在同時間拔出厚背大砍刀,跟著秦銘向那虛無處劈去。
然而,他手中的大刀沒入黑霧中,像是落空了,什麼都沒斬中。
“你快退!”秦銘喊道。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慘叫聲,十分淒厲,且黑霧開始迅速濃縮,竟然化成一具人形。
劉老頭非常聽勸,刹那收刀,果斷地蹽了。
因為他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憑著本能直覺,他意識到情況很嚴重,非常不對勁。
黑霧中出現一個男子,人形輪廓有些模糊,但以秦銘的目力能夠看清,這是一個青年,麵色痛苦無比,陰冷的眸子朝著他望來。
秦銘手中的短刀斬進他的身體,黑霧化成的人形生靈居然在大量地流血,噴濺在地麵上。
這一幕讓秦銘的麵色變了。
青年張嘴間,吐出一片黑霧,化成一支墨色的箭羽,向著秦銘眉心激射而來,陰冷,幽森,帶著徹骨的寒意。
秦銘側頭,避開那支黑霧化成的箭羽,同時在猛烈地震動羊脂玉鐵刀,所有附著在上麵的礦物塗料全部崩落。
而這一切都是電光石火間發生的,黑霧無聲地撲擊,秦銘反手就是一刀,莫名化形出來的男子刹那反擊,想要格殺他,過程中沒有任何遲滯,他們都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秦銘覺察到莫大的危機,自身很可能會死掉,這種未知的事物帶來了莫名的壓抑感,真切讓他感應到死亡的氣息。
不過隨著他振刀,迅速帶來了改變,衝向他的森寒陰霧,冷冽至極的氣息,開始極速衰弱。
黑暗中,雪亮的刀光衝起,像是熊熊焚燒的烈火,照亮了這片林地。
秦銘手中的羊脂玉鐵刀,當震落掉塗料,遇到這種生物後完全不同了。
在此過程中,黑霧化形的青年男子自然是在後退,想要擺脫這口刀,然而,當刀光如光焰焚燒時,他的身影扭曲了,不停顫栗。
“停下……”他在淒厲大叫,並且努力掙紮著,想要重新霧化,騰空而起,可他失敗了。
秦銘怎麼可能停下,他發現青年男子落在地上的血,隨風而滅,宛若飛灰,不是真實的人血。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青年男子簡直不敢相信,在這樣的偏遠之地,隨便遇到個少年獵戶,都能拿出一口羊脂玉鐵刀。
他無法霧化了,竭儘所能地倒退,以人類的軀體動作著,想要掙斷束縛,遠離這柄燦爛的刀。
秦銘鍛造出這柄刀後,此前還沒有使用過,根本不知道它的特性,現在斬中莫名生物後,發現妙用。
他的天光勁竟然能夠順暢地進入此刀中,若是換成其他兵器,在這個境界根本不可能呢。
當然,他的天光勁遠不如羊脂玉鐵刀對這個青年的殺傷力強,但是他卻因此而能施展很多手段,比如他自己那種天光勁的黏連特性。
秦銘揮動羊脂玉鐵刀,白光蒸騰間,將想要掙脫出去的青年男子黏裹住了,像是在焚燒鬼物。
“不,停下!”青年男子驚恐,劇烈掙紮。
可是,秦銘怎麼敢停下?他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怪物,真要讓其逃脫,他自身危矣。
青年男子數次抬手與張嘴,想要打出黑霧,攻擊秦銘,但都被刀光給焚燒乾淨了。
他全身都是火光,現在已經不是熱刀切黃油,更像是燒紅的刀體落入枯草中,將之點燃。
秦銘施展截勁,羊脂玉鐵刀在青年男子的體內縱橫,四處放火,而每當黑霧翻騰,青年男子拚死想要擺脫出去時,他就化成纏絲勁和黏連勁,牢牢鎖住他。
很明顯,天光擊穿夜幕,降落在有靈性的大山中,滋養出來的神秘物產都蘊含著莫名的力量。
此時,秦銘深刻體會到,並理解了當初曹龍、沐清等人說過的話。
羊脂玉鐵刀光芒蒸騰,將黑霧化形的男子克製得死死的。
遠處,劉老頭寒毛炸立,他什麼都沒看到,隻見秦銘的雪白短刀發光,隨後像是變成了火炬。
“我怎麼兩眼一抹黑,什麼都沒有發現。”
秦銘聽到他的話,立刻意識到,黑霧化形的青年男子比想象的還要可怕,尋常人根本無所覺,怎麼與之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