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的見,誰都無法相信,方逸的那雙手竟然如此的靈巧,一把普通的刻刀在他手上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不斷的在那塊籽料上遊走著,每次接觸,都會散落下一些玉石的碎屑。
等到方逸在馬鼻上打過孔後,又用刻刀修飾了一下,整個印章就算是完成的七七八八了,剩下就是在印章上鐫刻文字了,這也是一枚印章好壞的重要標誌,在刻字之前,方逸將整枚印章放在了水裡清洗了一下。
“真沒看出來,你小子竟然有這樣的手藝……”
看著水中那晶瑩潤澤的印章,餘宣的眼睛都快放出光來了,那仰天長嘶的馬頭活靈活現,方逸雕出來的鈕飾讓他非常的滿意,在餘宣看來,方逸的雕玉工藝,比之古代一些匠師的工藝怕是都不遑多讓。
“我那裡也收藏了不少印章石,等有空的時候你也幫我再做幾枚……”
看著水中的印章,餘宣是越看越喜歡,因為方逸的手法雖然是野路子,但也正是如此,他的雕工少了一些桎梏,看上去天馬行空,多了一些自然的粗獷,但細膩處比之那些大師級彆的又毫不遜色。
餘宣玩雜項玩了一輩子,但他也從來沒有見過方逸這樣的雕工風格,餘宣相信,隻要方逸願意對外接活,估計他們家立刻就會門庭若市,前來求印章的人就能擠破方逸家的門檻。
“成,餘老您回頭讓人送過來就行……”
方逸說著話,將水中的印章拿了起來,用乾布很仔細的擦乾淨之後,拿著顧軍山招來的一支毛筆,在印章的平麵上寫上了“餘子昂印”四個篆字。
“好字!”將腦袋幾乎湊到印章前的餘宣,口中讚了一聲好,且不說方逸的書法,就是在四個篆字,錯非是對其有研究的人。一般都是寫不出來的。
“方逸,你用什麼手法刻字?”
看到方逸換了一把刻刀,餘宣心裡居然有些緊張起來,因為這塊籽料雕琢的印章到現在為止都很完美。餘宣生怕方逸在最後刻字的時候功虧一簣。
“什麼手法?直接刻就是了……”
方逸有些奇怪的看了餘宣一眼,老道士教他在石頭上鐫刻文字的時候,可是沒講過什麼手法,都是拿著刻刀就直接開練了,要不方逸怎麼說自己是野路子出身呢。
“得。你當我沒問,自己怎麼順手怎麼來吧,真不知道你那師父是怎麼教出來的你?”
聽到方逸的話後,餘宣不由苦笑了一聲,他聽孫連達說過方逸的來曆,在見到方逸顯露出來的這一手之後,餘宣對方逸那神秘的師父也是好奇不已了。
“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方逸笑著回了一句之後,就收斂起了心神,他鐫刻文字向來都是一氣嗬成。要在小小的印章上鐫刻出那麼多的筆畫條紋,對於方逸而言也是一個考驗,容不得絲毫的分心。
深深的吸了口氣,用左手固定印章,右手快速的動作了起來,纖細的刻刀沿著方逸用毛筆寫好的字樣一瀉千裡,數十個筆畫隻有在方逸換字的時候才會抬起刻刀,繼續去鐫刻下一個字。
不過在圍觀的這些人看來,方逸下刀就像是沒有絲毫的停頓一般,一個個人均是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個不慎鬨出動靜來,驚擾了方逸使其前功儘棄。
“好了,清洗完再修飾一下就算是完工了……”
也就是短短的一兩分鐘,方逸長籲了一口氣。將刻刀和印章分離開來,隻不過那印章的表麵全都被玉石碎屑給覆蓋住了,旁人無法看清上麵的字體。
此時的方逸,額頭上也出現了汗水,要知道,鐫刻這四個字。比之他剛才雕琢鈕飾要更加消耗心神,因為篆體字和現在的簡體字不同,它的筆畫不是直來直去的,在展現出篆體字的古樸之餘,還要有種柔美的感覺才行。
所以這短短的一分多鐘,方逸不但要將心神全都集中在印章上,更是要用真氣控製住雙手的動作,因為隻要有一點走形,鐫刻錯一個筆畫,那整個印章就算是廢掉了。
“孫老哥,你……你看出方逸用的是什麼手法了嗎?”
看到方逸這一氣嗬成的動作,餘宣的神情有些激動,連聲說道:“什麼叫衝刀?這才是衝刀,那些所謂的大師一刀鐫刻下來斷斷續續的,那也能叫衝刀嗎?”
“衝刀?什麼意思?”調整了一下呼吸的方逸聞言抬起頭來,他的確沒聽過這個名詞。
“方逸,看來以後我還是要多教你些理論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