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退休了,就是個平民老百姓,搞這麼大陣仗乾什麼?”坐上車之後,孫連達隻感覺渾身的不自在,他當了一輩子的老師,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我本來是要在外麵等的,衛哥非要進來。”方逸一臉無辜的說道。
“孫老師,彆聽他的,就是這小子非讓我進來的。”衛銘城壞笑著說道。
“方逸這孩子的性子我清楚,他不是那麼高調的人,小衛,下次彆這樣了,太招搖了。”孫連達一句話就把衛銘城給憋回去了,合著他開車來到站裡麵接孫連達反倒是變成壞人了。
秦海川安排的晚宴比較素雅一點,畢竟他們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了,菜吃的不多,酒倒是喝的不少,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方逸才帶著老師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方逸,我泡壺茶,你喝會茶再回去吧。”方逸將老師安置下來後,正準備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卻是被老師給喊住了。
“老師,晚上喝茶影響睡眠吧?”
方逸回到茶幾旁坐了下來,這個地方的房間就沒有小的,基本上都是一百多平的兩室一廳,裡麵是臥室,外麵則可以招待客人,茶具咖啡機是應有儘有。
“老了,喝不喝茶,晚上都隻能睡四五個小時。”
孫連達笑著擺了擺手,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茶葉看了看,又放到鼻端聞了聞,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咦,這茶很不錯呀,雨前獅峰龍井,還是今年的新茶。”
孫連達也是愛喝茶的人,他知道這種茶葉雖然不如大紅袍那麼稀少,但每年的產量也是非常有限的,孫連達也是曾經托朋友買到過一點,當成寶貝喝了幾個月,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地方居然能見到。
“老師喜歡喝,回頭我讓他們給準備一點。”
方逸也喝茶,不過他從小喝的都是方山中的野茶,而現在進入到先天之後,方逸對於飲食的需求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就是茶水他也很少喝,隻是偶爾喝點白開水。
“好!”對於方逸的好意,孫連達也沒推辭,想了一下開口說道:“方逸,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老師想送給你幾句話。”
“老師,您請說。”方逸有聞言點了點頭,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實在是難以和人言說,方逸到現在都沒想好要怎麼給柏初夏說呢。
“老師希望你能做到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然後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孫連達頓了一下,說道:“老師這輩子,就是這麼做的,現在回頭看看自己這一輩子,彆的不說,但能落個平安康樂,方逸,你明白老師的意思嗎?”
從來到京城見到方逸,孫連達就感覺方逸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孫連達說不上來這種變化是什麼,但總是感覺往日裡很接地氣的方逸,現在和周圍的人與環境,居然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
孫連達也知道了方逸買房子的事情,所以在他看來,這很有可能是因為方逸突然間乍富,心態有些失衡造成的,作為方逸的老師,孫連達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方逸一下,不要讓他迷失在金錢之中。
“老師,我知道您的意思,彆的不敢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還是能做到的。”聽到孫連達的話,方逸不由苦笑了一聲,對於孫連達這句話的出處方逸是知道的,這句話最初出自於明代洪應明的一副對聯。
而洪應明是明代的一個學者,精通儒、佛、道.早年熱衷於功名,晚年入道,雖然世人對其所知不多,但對於道家理論的研究卻是頗為精深,方逸讀過他的著作,是以知道他的這副對聯。
“老師應該能想到的,你和彆的孩子不一樣!”
聽到方逸的話後,孫連達頓時笑了起來,方逸那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正是和洪應明的那副對聯相互呼應的一句名言,方逸能說出這句話,那就是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老師,我這次的經曆很奇特。”
方逸能感受到老師對自己那種真正的愛護之情,猶豫了一下之後,就想說出自己所經曆的事情來,他雖然現在已經算是修道之人,但是在見識上,還是遠不如活了六七十年的老師精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