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雲等人進入夏縣縣城後,入住了一家驛站。次日早晨,他剛用完早膳,徐鐵成、王行本,以及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就來驛館中拜謁。徐鐵成介紹道:“這位是縣丞丁國義。”謔,縣衙的三位主官都來了,李智雲連忙與他們寒暄一番,然後道:“王縣尉,昨日忤作勘驗情況如何?”
“回楚王,周深仍是被鈍器重擊腦後而亡,凶案發生在大前日午夜,下官已著人追查此案,力爭早日擒獲真凶。”李智雲點了點頭,又問:“周深居於何處?他是否有家室?”徐鐵成道:“他家就在縣城之中。”
“那好,勞煩三位大人帶路,我們去他家看看吧。”
李智雲帶上隨從,跟著三位縣官去了周深家。他們走過兩條大街,穿過一條胡同,走進了一座院落。周深的家人已獲知噩耗,在家中布置了靈堂,擺設了牌位和祭品,周深的妻子和兒女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哭泣。
眾人逐一給亡靈上香叩拜。李智雲上完香後,來到了後院的廂房,廂房一共兩間,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書房。他走進書房,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靠牆擺放著一張案桌,桌上放著瓦硯筆墨和幾本線裝書,還用鎮紙壓著一張紙絹,紙絹上寫滿了字。這時候,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他未及細看,連忙將紙絹抓起來,匆忙折疊好塞入袖中。
李智雲轉過身,徐鐵成和丁國義走了進來。他淡然地:“這屋裡沒什麼,我們去它處看看吧。”
離開了周深的家,李智雲道:“徐縣令,這孤兒寡母甚是可憐,撫恤之事一定要妥善辦理。”
“楚王放心,周深乃是被奸人所害,下官已比照殉公上報州衙,不日即有批複。”
一行人走出了胡同,來到大街上,李智雲又問:“諸位大人,這縣城附近可有寺廟?”丁國義道:“回楚王,離縣城五裡的陰華山上,就有許多廟院。”
“楚王有所不知。”徐鐵成道,“當年,印度高僧攝摩騰以白馬馱佛經到洛陽,路經陰華山,見此地山勢險峻,風景秀美,甚是歡喜。後來,他就在此築廟修行,至今已曆數百年。目前,陰華山上有寺廟百餘座,僧尼五千人,附近州縣每年來此進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不下百萬,香火甚是鼎盛啊!”
“哦?這麼說,這陰華山乃是一佛教聖地嘍?”
“可以這麼說!”
眾人行不多遠,徐鐵成停下了腳步,拱手道:“楚王殿下,宇文將軍,還有諸位將軍,下官今日在家中略備薄酒,請諸位不棄,屈尊光臨寒舍。”
“徐大人,您太客氣了。”
“下官不過是略儘地主之誼,請楚王和諸位將軍萬勿推辭。”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李智雲道,“那就叨擾徐大人了。”
眾人在徐鐵成的帶領下,來到了徐府。一進廳堂,李智雲就發現角落裡有一座祭台,上麵供著牌位,連忙用手指道:“徐大人,這牌位是?……”
“此乃拙荊的靈位。”
宇文歆一聽,驚愕地:“嫂夫人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徐鐵成歎了一口氣,道:“去年臘月十八,拙荊帶著丫環上陰華山寺院進香,一去未回,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李智雲一聽,連忙問:“那你就沒去寺廟尋找?”
“怎麼沒有尋找?下官問遍了寺院僧尼,可無人看見。倒是有人看見她進完香後就下了山。拙荊失蹤後,下官著王縣尉四處搜尋,最後在靈漳河邊發現了丫環的一隻絲履。想必是拙荊下山後,與丫環去河邊戲水,不幸跌入河中。雖至今未找到屍首,但下官想,已過去大半年時間,拙荊斷無生還之可能,便於家中設置了靈牌,每日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