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雲到岐州才幾天,書信謀反案還沒有任何線索,現在又出了一樁地道殺人案,不禁讓他有些焦頭爛額。有人挖了一條地道,要刺殺一位手握重兵的將軍,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李智雲當然能夠掂量得出來。看來,一切比他原來所設想的還要複雜,岐州城裡的這趟渾水還真是不淺啊!
早餐過後,李智雲坐在案幾前靜思。他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仔細梳理了一下,希望能夠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這時候,張正走了進來,道:“王爺,竇姑娘帶著她母親來了,她們想見你。”李智雲站了起來,道:“讓她們進來吧。”張正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李智雲在客廳中等候著。過了一會兒,竇姑娘攙扶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進來。竇夫人麵容有些浮腫,臉色蒼白,身體似乎很虛弱。母女兩人拜見過後,李智雲連忙讓座,讓侍衛奉上香茗。
竇姑娘坐下後,瞅著他道:“楚王,我和母親今天來找您,是想問問我阿爸案子的事,您查出我阿爸是遭人陷害的嗎?”
李智雲搖了搖頭,有些抱歉地:“還沒有。”竇夫人道:“王爺,我家老爺飽讀聖賢之書,一向以忠義為本,他怎麼會謀反呢?一定是遭到了彆人的諂害……”她說著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喘著粗氣。竇姑娘一見,連忙站起來走到母親身旁,輕輕幫她捶著背。
見竇夫人緩過氣來,李智雲關心地:“夫人,您沒事吧?”竇夫人歎了口氣,道:“不瞞王爺,自打老爺被抓進大牢後,我就病倒了,吃了多少付藥都不管用。我是擔心老爺啊,萬一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啊?王爺,我求求您,一定要幫我們家老爺洗清冤屈,我給您跪下了……”竇夫人說著站起來,給李智雲跪了下去。
李智雲連忙站起身,上前將她攙扶起來,道:“夫人,您千萬彆這樣!您放心,我一定會儘力的……”接著,李智雲又說了許多安慰的話,才把母女倆給勸走。
李智雲來到岐州,除了辦案就是打理生意上的事。如今,在岐州城開辦錢莊、客棧和酒坊的事已經落實得差不多了,劉洪留下了兩名掌櫃,帶著其他人回長安了。
然而,案子卻遲遲沒有任何進展。李智雲想破了腦袋,也理不出什麼頭緒。眼看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他不禁心情煩悶,焦躁不安起來,連一直堅持的午睡習慣,也沒有辦法進行了。因為,他躺在那兒怎麼也睡不著。
李智雲從床榻上爬了起來,找出那封信,來到了客廳裡。西麵的窗下擺著一張羅漢床,他拿了一隻靠枕走過去,將靠枕放在扶手上,然後躺在羅漢床上,看著手裡的信。然而,他的目光卻是虛的,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他的頭腦就像裝滿了各種雜物的倉庫,怎麼也理不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倦意逐漸襲來,眼皮變得像闡門一樣沉重。昨天晚上,因為思考案子,他幾乎整宵沒睡著,這會兒犯困了,竟然打起了呼嚕。他手指一鬆,那封信飄然落到了地上。
過了一會兒,劉瑛蓮走了進來。為了要陪李智雲,她沒有隨阿爸回長安。劉瑛蓮見李智雲躺在那兒睡著了,想走了過去,不料卻碰倒了一隻板凳。
響聲驚醒了李智雲,他睜開了眼睛。劉瑛蓮扶起了板凳,走過去道:“大白天的,你怎麼在睡覺?”李智雲懵懵懂懂地瞅著她,道:“什麼時辰啦?”劉瑛蓮笑道:“不早啦,太陽都曬屁股啦!”她一低頭,發現地上的那封信,便走過去彎腰撿了起來。
李智雲發現手裡的信沒了,連忙道:“快給我,那封信很重要。”劉瑛蓮看了一眼,道:“知道重要,還到處亂扔。”說罷將信丟到他的懷裡。
這時候,窗外射進來一縷陽光,正好照在李智雲的臉上,刺得他睜不開眼睛。李智雲拿起信蓋在臉上,想遮擋一下陽光。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看見信上字與字之間有細微的縫隙。
李智雲嚇了一大跳,連忙從羅漢床上爬了起來,將那封信對著陽光看。果然,每個字之間都有縫隙。那些縫隙很小,信如果放平了根本看不見,隻有拿起來對著陽光看才能發現。
原來如此!李智雲將信折起來放進衣袖裡,走到劉瑛蓮的麵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興奮地:“太好了,終於讓我找到了!”劉瑛蓮不解地:“你找到什麼了?”李智雲沒有回答,而是走到門口,對門外值守的侍衛道:“快去把張正叫來。”侍衛答應一聲,轉身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張正走了進來。李智雲命令道:“你馬上派幾個人,把主薄張貴監視起來,看他都跟什麼人來往。記住,彆讓他發現了。”張正抱拳道:“遵命!”
歧州城的東南有一條大街,街上整日價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路旁酒樓緊挨著妓院,賭館與勾欄毗鄰,人們吃喝玩樂的需求,在這條街上都能得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