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姑娘你膽子不小呀,這次各大門派齊聚洛水,正道高手幾乎悉數到場,你就不怕暴露日月神教身份,引來殺身之禍?”黃四喜問。
“正道高手確實來了不少,但他們心思都在黃公子你身上,不會在乎我這個無名女流。”任盈盈並不擔憂自己:
“就算真有殺身之禍,黃公子你的禍患才最大,我反而較小。”
任盈盈全程觀摩了洛水大會,知道黃四喜的處境。
她親見黃四喜殺了正道盟主左冷禪,又被方證大師打了一掌,若說與正道沒有嫌隙,那絕無可能。
縱然黃四喜排斥魔教,對正道也不會有好感。
早前任盈盈也在畫舫找令狐衝打聽了黃四喜身世,半年前才開始在江湖上走動,原本就無門無派。
黃四喜到底是正是邪,至今可還沒有定論呢。
任盈盈出於坦誠相待,直接向黃四喜自報家門,卻未嘗不是料準,黃四喜不會對外人曝光她的魔教底細。
黃四喜又問她:“既然你知道我的禍患大,為什麼還來見我?倘若讓我的仇家瞧見咱們在一起,你就不擔心被連累?”
任盈盈指指廟外:“黃公子從洛水離開後,我以為嵩山派會與聯合其它門派追殺你,結果他們畏你如虎,你身後並沒有追兵,我在這兒等你,不會有人知道,自然也連累不著。”
黃四喜見她年紀不大,行事卻沉穩有度,應該是她自小在日月神教鍛煉出來的本領。
她武功也肯定不低,‘傳音入密’這種武學,沒有精深內力是施展不出來的。
“任姑娘不辭辛苦追到這裡,倘若你是為了什麼事情來找我,不妨明言。”黃四喜打聽起任盈盈的意圖。
“我沒有事情麻煩你。”任盈盈一雙妙目,凝視著黃四喜:
“我隻是對黃公子你的身份有些困惑,你武功之高當世罕見,隨便待在一個正道門派,不出幾年必定脫穎而出,成為像左冷禪那樣統領正道的盟主人物,你在正道本該有很好的前途。”
“我不在意這些,如果我想爭權爭名,不必待在江湖裡,我可以直接去朝堂。”黃四喜這麼回答。
“那你也不用殺了解風與左冷禪,這會引起正道懷疑,就連我這樣一個外人,都覺得你像是出身日月神教。”任盈盈是真心認為黃四喜與魔教有瓜葛,否則不會連續殺掉兩位正道的首領人物。
“原來任姑娘認為我是魔教臥底?”
黃四喜忽然失笑:“你想多了,我與日月神教沒有任何關係。”
“女人嘛,就愛胡思亂想,這也沒甚麼出奇。”
任盈盈自顧莞爾。
她見黃四喜時不時撫摸心口,想必早前在洛水擂台上受了傷,她當即摸向隨身攜帶的療傷丹藥。
但她心裡又有遲疑:“在正道眼裡,我是魔教妖女,首次與黃公子見麵,冒然拿出丹藥給他,他肯定不會吃,他若拒絕我,我們雙方麵子都不好看,還是不讓他為難的好。”
這麼一想,她就不再贈藥,隻適當講了一句關心的話:“黃公子走了不短的路,不如先休息一陣,咱們再談罷。”
“我可以一邊休息,一邊談話,並不影響。”黃四喜示意她:
“你大老遠追我來,想知道我是不是出身魔教,我會向你講清楚!你也不用總是站著,坐下來,慢慢聽我講!”
“那也好。”
任盈盈欣然落座。
早前在洛水大會上,黃四喜掌斃了左冷禪後,任盈盈原本認為黃四喜會被正道諸派圍攻,她已經做好營救準備。
隻是她對正道諸派之間的權勢傾軋估計不足,並不清楚嵩山派與五嶽劍派之間的矛盾,左冷禪死後,嵩山門人已經自身難保,又哪裡有心思對付黃四喜?
黃四喜在洛水擂台上並沒有大開殺戒,現場隻死了左冷禪一人,又是在偷襲黃四喜時被反殺,正道諸派也沒有圍攻黃四喜的借口。
因此黃四喜離開洛水後,沿途沒有遭遇任何麻煩。
任盈盈見黃四喜一路上都平平安安,她找不到援助機會,就先一步趕到破廟裡,等著與黃四喜碰麵,索性直接開門見山。
黃四喜聽她誤會自己是魔教中人。
就向她講述自己殺死解風與左冷禪的真實緣由:“我與日月神教的唯一接觸,是在大半年前與曲洋喝了一頓酒,那幾天正好是衡山派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
黃四喜把洗手大會的經曆講完。
任盈盈微微一歎:“曲長老竟然與正道人物來往密切,倒是讓我意外,這事如果傳到黑木崖,他所受刑罰恐怕比劉正風更慘。”
黃四喜聽她意思,像是對曲洋之事一無所知似的:“任姑娘不知道曲洋與劉正風的關係嗎?”
“我雖然是魔教弟子,卻已經不再過問教中之事啦。”
任盈盈語音婉轉,講起她的經曆:“我自幼在黑木崖長大,教中長老對我並無苛待,但教中也事務繁多,我不願再受約束,於兩年前離開黑木崖,搬到了洛陽居住,隱居期間,我每天譜曲彈琴,不聞江湖事,彆說是曲洋與劉正風,就算黃公子你,我也是最近才聽說。”
她在日月神教有‘聖姑’的稱號,是被東方不敗捧起來的吉祥物,專門用於安撫人心,畢竟她爹任我行是前教主,東方不敗是秘密篡逆登位,取代了任我行。
東方不敗故意厚待任盈盈,這是為了掩人耳目,遮掩篡逆之事,防止教內動蕩。
東方不敗繼任日月神教教主後,前期有過一統江湖的野心,就把教外的邪道人物全部招攬麾下,使用毒藥‘三屍腦神丹’進行控製,定期賜予解藥。
這些邪道人物來自五湖四海,並非正式教眾,屬於魔教的邊緣角色,往往被魔教嚴苛對待,但凡辦事不儘心,就要被扣住解藥,遭受‘三屍腦神丹’的折磨。
放眼整個日月神教,唯一願意幫助這些邪道人物的人隻有任盈盈,於是這些邪道人物隔三差五就會求到任盈盈門前。
任盈盈見他們可憐,每次都替他們求取解藥。
以前東方不敗為了安撫人心,對任盈盈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