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婆,大嬸,二嫂,五嫂,二叔,七公……,我到家了,有時間來家裡吃晚飯。”
距離許家二十米的一條大路上,穿著白色長裙,黑色小皮鞋,在車上跟大家打成一片的高挑姑娘帶著甜甜的笑容從驢車上下來。
“瞧瞧,看看這大學生嘴巴就是甜!”
一行人幫她把行李放下車,並且笑哈哈的說著。
“還不是大學生呢,今年剛考,路上慢點兒~”
高挑的姑娘不是彆人,正是大溝村這數個月茶前飯後的話題女主顧秋白。
她這會兒笑著揮手。
青春,甜美,動人簡直是大溝村一道靚麗的風景。
當初跟許林川扯證的時候,簡直轟動全村,不少人羨慕嫉妒恨。
畢竟一個進去兩回的二道販子,娶了一個絕版十八歲的準大學生,不羨慕嫉妒恨才怪。
為什麼說絕版呢。
主要是因為新的婚姻法已於1981年1月1日實施了。
上邊規定女性結婚年齡不得小於20歲,而今年這小妮子才十八,你就說絕版不絕版吧!
“去年縣裡預考的第一名,考上大學那不是鐵板上釘釘喲!”
“就是就是,這就跟那扯了結婚證還沒圓房一樣,遲早的事!”
“大川那孩子可真有福氣,娶了個這麼好看還賢惠的老婆,關鍵老丈人還是領導。”
驢車走了。
車上的人樂嗬嗬的說著。
許林川的家在村口,一個村幾百戶,所以不少還沒到呢。
“喲!咱們大溝村什麼時候有個這麼靚的姑娘?!”
大榕樹下。
看到穿著白色裙子的顧秋白,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
“天!那不是秋白嗎!”
眼尖的發現,那高挑的姑娘居然是消失了十個多月的顧秋白。
“嬸兒們在吃中飯呢。”
顧秋白來大溝村的時間也不算多,自然不可能認識完所有人,就統一叫嬸了,這不路過大榕樹跟大家打招呼。
“小顧在省城過得挺好的吧?這咋回來了啊?!!”
“是不是回來要離婚啊?其實大川這孩子也不錯!”
“雖說我們大溝村也比不上你省城親生父母的家,但這裡也是你的家不是,真走大川這孩子可能接受不了,現在啊都有點精神恍惚了。”
村口大榕樹下的老娘們一聽,紛紛起身都過來幫忙提東西了。
在農村就是這樣,幫也是真的幫忙,但說閒話也是真的愛說,一個個圍在顧秋白旁邊七嘴八舌了起來。
“高考結束了就回來了,不離婚啊,從我和林川領證開始這就一直是我家了。”
被村裡的嫂、嬸們圍問,顧秋白笑眯眯的回答道。
她其實也猜到自己離開的這些時日會有些流言蜚語,結果沒有想到這麼嚴重,林川都被傳成了精神病。
“啊?不離婚啊?”
“隻是高考去了??”
“你還要和大川這小子過日子???”
一個個麵麵相覷,空氣中居然莫名彌漫著尷尬的味道。
“汪汪汪!!”
狗叫劃破了突然的尷尬,一隻張著嘴正垂落著玫紅色舌頭的大黃狗搖著尾巴衝來。
“大黃!好像胖了一點了耶!”
顧秋白摸了摸大黃的腦袋。
刹那大黃嗚嗚嗚的抬頭叫著,尾巴更像個小螺旋槳似的飛搖。
“外邊怎麼回事,這麼吵?”
院子裡的王育紅夫婦聽到院外的動靜打算出來看看。
“咻——”
“汪汪汪!!”
突然下一秒,一條大黃狗一邊叫一邊飛奔,猛地從夫妻倆中間躥過,然後朝著裡屋衝去。
“這狗今天吃錯藥了??”
夫婦倆還沒到門口,大黃又衝了進來猛地進了裡屋。
搞得他們兩人一頭霧水。
猜想這狗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爸,媽!”
突然院子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裙,一雙小皮鞋的姑娘,高挑的身形,文質彬彬的氣質,白淨的膚色與周圍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喲!秋白啊,你,你回來了啊!!”
夫婦倆看到門口來的人,特彆是王育紅那裝菜的籃子都震驚得掉在了地上。
用村裡人的話來說就是,連結婚生子的知青都能連夜跑路,頭都不回,他們老許家這個剛18歲又沒孩子的準大學生,特彆對方親生父母家裡還是有汽車的萬元戶,妥妥富家千金。
這樣的人能回來,那太陽真的打西邊出來了。
所以他們都沒抱希望。
最多就是想著某天一封要離婚的信寄過來。
結果誰能想到對方竟然帶著行李來了,進門就叫爸媽,這可把老兩口驚喜得合不攏嘴!
特彆是看著鄰居們那酸溜溜的神情,兩人就更開心了。
“喂!大黃你乾嘛呢!把鞋子給我……”
裡屋,許林川正在乾第二大碗粥。
結果沒有想到大黃居然直接衝進來,把他的拖鞋叼跑了。
這可不是一個物質豐裕的年代,一雙拖鞋得跑到鎮上去買才行,可不能讓這狗子給謔謔了!
然而他剛出來,猛地發現前院居然圍了不少人。
其中還有一個十分眼熟的妹子。
“林川。”
顧秋白看到許林川,放下行李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