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吃就倒掉。”
在這個物資不是很豐富的年代,特彆是他們這個地方,麵食絕對是美味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吃。
“不鬨!我真吃個芝麻大餅就好了!老板,我不吃你千萬彆下!”
顧秋白急忙去後廚。
“姑娘不趕巧,兩份二兩已經下鍋撈出來了,吃不吃辣?”
不得不佩服這老板做生意的能力。
效率是杠杠的。
“……”
顧秋白愣在原地。
一會兒之後,大黃啃著骨頭,兩份熱氣騰騰的清湯麵擺在麵前。
“林川,我要不勻點給你?我,我吃不完的!”
顧秋白一臉苦澀的看著麵前一大碗清湯肉麵。
“我二兩夠吃,也不許打包,你什麼時候吃完什麼時候走。”
小樣!還治不了叫你!
之所以對方這麼瘦估計就是省吃儉用給鬨的,所以他得給對方補一補,就不信這樣還養不肥!
“誒呀。”
顧秋白像泄了氣的皮球跺著腳。
反抗無效,最終隻能用那修長的手拿起筷子夾起米白的麵,張開小嘴送了進去。
半個小時後。
“瞧,這不還是能吃完的。”
小媳婦還挺可愛,為了不浪費居然連湯都喝完了。
許林川看著她那肚子鼓鼓的就跟個四月的小孕婦一樣,滿滿成就感的嘴角一揚,調侃著。
其實在這個年代哪有什麼吃不了,多數是把吃的讓給彆人的借口罷了。
他瞅著自己這個小媳婦一米七的身高才**十斤,隻能說增重計劃任重而道遠啊,同時他也有點好奇她在省城到底是怎麼過的,不但沒胖感覺還瘦了。
“你還笑呢,都說了我吃不了還逼我吃。”
顧秋白像個幽怨的小怨婦。
倒掉?多可惜啊!那不是糟蹋糧食嗎!
“水果糖、脆麻花,水果蛋糕咯!”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道吆喝聲傳來。
“秋白,我們買點麻花糖果回去怎麼樣?”
許林川注意到顧秋白的眼神微微朝著小販方向看去,是啊,他們吃飽了,孤兒院的孩子們可還沒吃飽呢。
這個年代一般做麻花的都是老一輩,水果蛋糕、水果糖則家裡的女人,然後由漢子挑出來售賣。
“嗯嗯,我們去看看。”
顧秋白點了點頭,她也想著給小家夥們帶點東西回去。
“同誌,要不要買點水果蛋糕送給你身邊漂亮的女同誌?隻要四分錢一個!”
賣蛋糕的漢子湊了過來賣力的推銷擔子上的東西。
“四分錢?太貴了,老板能不能少點?!”
還沒等許林川開口,顧秋白當即還價道。
“這樣,我今天開個張討個好彩頭,七分兩個,要的話我就賣給你們兩個怎麼樣。”
賣糖果麻花蛋糕的漢子停了下來,笑嘻嘻的說道。
“老板,五分兩個吧。”
顧秋白順勢揮起了砍價大刀。
“五分兩個?女同誌你這不是開玩笑嗎,兩分五厘一個是不能賣的!”
“可老板你想想,現在市管局抓的嚴,回頭他們上班割資本主義尾巴正好看到你在晃悠,運氣背的話就進去了,這樣,我們還跟你買點麻花、糖果,你就當薄利快銷早點回家好了。”
“真不能賣,太便宜了,你要不再加一點?三分一個我給你了!”
“進學習班還得家裡人送飯,又得耽誤幾天,賣完回家安安心心陪老婆孩子不好嗎?”
“老板,彆猶豫了,我們幫你要了!”
……
經曆了幾分鐘的砍價。
許林川發現挑擔子的小販明顯是被自己這小媳婦給唬住。
原價四分錢的水果蛋糕,賣了兩分五。
原價五分一根的脆麻花,變成了六分兩根,三分錢一根。
原價一分一顆的水果糖,變成了兩分三顆。
可以說這場價格戰小媳婦獲得了全麵勝利。
其實81年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嚴了。
今天是7月12號,前些天7月7號的時候上邊已經出了新規,個體經濟是國營經濟和集體經濟的補充,也就是說,允許個體經濟冒尖。
這就是少看報的危害啊。
“林川,給,麻花!”
回去的路上,打贏價格戰的顧秋白笑眯眯的從油紙袋裡將麻花遞給旁邊的許林川。
“你不吃嗎?”
突然發現顧秋白一點都沒碰。
“剛吃飽,我又不是豬,林川你吃吧!”
顧秋白搖了搖頭。
“還有這是剛剛買東西剩下的錢,四塊二以及兩張肉票、兩張糧票。”
同時還將剩餘的錢拿了出來。
“不用給我,秋白你直接拿去給福利院的小蘿卜頭們買點東西就好。”
雖然兜裡沒幾個鋼鏰,但他許林川還真就看不上這點錢。
“啊??”
顧秋白發愣的看著許林川。
“走,先去把一斤肉票換了弄點葷菜。”
於是這一天早上,他們去把肉票、糧票兌換了,還買了一大堆東西。
直至早上十點半才回到孤兒院。
幾根纖細排骨搭起來的小人兒聽到中午和晚上有肉吃,以及一大堆糖果的時候高興壞了,一個個蹦得老高。
“林川,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去把錢給胡婆婆,然後就回去了吧。”
顧秋白對著許林川說道。
孤兒院這裡沒有單獨的房間,都是男的睡一塊,女的睡一塊。
他們為了早上去黑市,昨晚幾乎都沒怎麼睡覺,也該回去補覺了。
“嗯。”
許林川點了點頭。
即使是年輕身體抗造,現在也有點累了。
“胡婆婆,我和林川準備回去了,這裡還剩下三塊五毛兩分錢和一張肉票、糧票您收……”
一邊走進院長那簡陋的辦公室一邊顧秋白說著,然而下一秒她看清辦公室裡的人那刹怔愣在了原地。
想要說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裡。
“胡院長不在麼?”
跟在後邊的許林川看著顧秋白突然像是被施展定身術一樣,露出一道疑惑的神情。
“現在立馬跟我們回去,否則我們就報警!!”
下一秒辦公室裡一道嚴苛的聲音響徹。
許林川這才注意到,胡院長辦公室裡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四十多歲,一雙明亮的皮鞋,黑色的西褲,灰色的襯衫,戴著一個金絲眼鏡。
女的估計也是同齡,手裡提著一個包,穿著貴婦一般的裙子。
兩人與顧秋白長得神似。
這難道是顧秋白省城的父母?
可他們為什麼說要報警呢?
難道自己正經曆著富家千金因為愛情與窮小子私奔的狗血劇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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