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實話,這個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起初的時候他還以為吳媽是罪魁禍首,用了一招聲東擊西轉移注意力。
結果當聽到吳媽將整個事件說出,還把用布包好的五百塊錢還到他手上,並哭訴著這錢自己是一分都不敢用的時候,他整個人的腦袋是嗡嗡作響!
仿佛一道驚雷在耳旁炸開。
夜深了。
躺在招待所的涼席上,顧文清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那些令他後悔莫及的場景,心臟更仿佛被打了花刀,整個人更充滿了自責與煎熬。
直至後半夜他這才入睡。
而與他不同的是,許林川與顧秋白二人早早的就睡覺了。
淩晨,顧秋白蓋著一層被子,半截掉在了床底。
許林川又被凍了?
正所謂辦法總比困難多。
經曆了兩個多月的曆練,許林川早就掌握了破解之法。
此刻他扯了一個被角,蓋在肚臍眼的位置,睡得那叫一個香。
用句比較耳熟的話來說就是,媽媽再也不用擔心媳婦跟他搶被子挨凍了,畢竟隻要肚臍眼蓋上那就不算沒蓋被子。
時間很快來到了第二天早上。
“小媳婦,那我們回頭見。”
七點半,許林川對著顧秋白揮手道。
“嗯。”
顧秋白點了點頭。
然後在‘y’字形路口,對方去了江美。
而許林川則是去江藝。
今天是9月30號。
9月份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是10月1號國慶節了。
與他們後來的國慶七天假期不同的是,如今的國慶節隻有1號、2號兩天假期。
王經理說今天早上會送過來,畢竟假期要到了。
他們也得安排放假的事。
所以自己得去接貨。
而小媳婦今天隻有早上第一節的課,他直接忽悠對方過來給自己搬磚。
八點半。
吃完早餐,許林川將一些材料搬到了致遠樓。
九點。
江南布料廠的王經理將布料與縫紉機和碎布送了過來。
“許同學,這是你要的縫紉機和一百六十尺白色帆布,廢布料的話我送了十斤你先看能不能用,如果能用的話下次我再拿多一點過來。”
王經理實在是想不通廢布料能乾什麼。
他擔心許林川一股腦要太多了,到時候也是拿來當垃圾放在那兒浪費掉。
所以先給對方帶了十斤過來。
確定可以用下次有多少給他送多少。
“那也行,就辛苦王經理了,這是你的尾款。”
許林川將剩下的125元支付給了王大龍。
“許同學客氣,這是我們江南布料廠的電話,下次你要是想訂購布料直接打電話過去我們送過來就行。”
王經理留下了一個電話,然後笑眯眯的離開了。
這年頭一般的單位還是有電話的。
倘若是發達一點的村莊,每一個村都會有一台。
當然,大溝村是沒有的。
畢竟太貧窮落後了至今連電都還沒通呢。
在王經理離開之後,許林川就打開了那一個裝廢布料的袋子,不得不說,確實是廢布料。
形狀,長條的、不規則的、鉤子模樣的,各種千奇百怪。
至於顏色的話倒是稍微豐富了一些。
有碎花的,白的、灰的、藍的、粉的等等。
江南布料廠對方也不單單是一個布料廠,同樣也在擴展布料衍生品增強競爭力。
眾所周知,因為時代特殊的原因,很多廠子經曆了大鍋飯時代後效益低下甚至瀕臨倒閉。
政府的財政赤字也越發嚴重。
也在這樣的背景下,經濟改革的號角被吹響。
企業自主權的擴大,經濟責任製的推行,更讓廠裡的職工們有了一定的動機,開始關心廠裡的經濟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