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向來無情,於權力的激烈爭奪賽裡,犧牲與流血仿若注定般在所難免。
顏卿並非這般膽小怯懦之人,豈會因這般小事而被嚇得失了方寸?
然而,冥王使出苦肉之計,巧妙地博得了皇帝的些許信任。
那夜,他孤身擋在皇帝身前,妖狼凶殘至極,猛地撲將上來,張開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咬下了他肩頭的血肉,霎那間,鮮血淋漓。
這一幕,著實觸目驚心,令人膽寒。
顏卿回想起那慘烈的場景,依舊心有餘悸,後背發涼。
“姑媽無需憂心,冥王曆經九死一生,終究挺了過來!現今又有行雲道人悉心為冥王診治,冥王定然會是吉人自有天相,用不了多久便能蘇醒過來!”
太後緊緊握住顏卿的手,眼中滿是憂慮,緩緩歎息道,“冥兒這孩子自幼孤雛,她的母妃祺貴人雖備受皇上恩寵,可卻隻是空有其表的花瓶,單純天真得猶如一張白紙,在這波譎雲詭、錯綜複雜的後宮之中,又怎能安然無恙地存活下去?”
太後微微搖頭,滿臉苦澀地輕歎一聲。
“說來也是令人唏噓,這孩子的祖母當年與哀家也曾是情同手足的閨中密友,哀家本有心去幫扶故人之女,奈何這後宮之中的陰謀詭計如那洶湧的潮水般層出不窮,令人煩擾不已。即便哀家有心相助,卻也是力不從心啊……”
“罷了,冥兒長大了,有些心思也並非哀家能夠左右得了的。倒是你……”
說著太後看向身側的顏卿,就算是一身素衣也難掩她傾國傾城的絕世容姿。
這般模樣,隻要是正常的男子就沒有不為之動心的。
可見那陸明軒眼瞎心盲,是個不堪托付的!
“顏兒,你如今正值青春年華,將來可有什麼打算?”
顏卿聽後,輕聲說道:“臣女願陪伴在太後身邊,以報答太後多年來的培育之恩。”
太後聞言,甚是欣慰,拍了拍顏卿的手,微笑著說:
“顏兒果然是一片赤誠孝心,隻是,哀家已經是風燭殘年,不能如參天大樹般庇護你一輩子。哀家希望你能尋得一個如意郎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溫暖歸宿,哀家記得朝左相嫡五子如那文曲星下凡,品行聰慧,年紀輕輕便如那連中三榜甲子。而且啊他至今尚未娶妻。若是顏兒有意,不如哀家將人傳上來給你瞧瞧?”
林氏連忙道:“太後,此事一來要看天意,二來也要看孩子們是否有那緣分。而且,臣女已經和夫君商議過了,都覺得自小跟在身邊、知根知底的餘副將很不錯。”
顏卿臉色微變。
太後略微沉吟,便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暫且擱下吧。不過顏兒,婚姻大事關係到你的一生幸福,切不可草率行事。那餘副將雖是熟識之人,但感情之事還需仔細斟酌。”
顏卿與林氏告退之後,皇帝身邊的宮人早已等候在坤寧宮外。
“國公夫人,顏娘子,倒是要咱家好等?”
林氏與顏卿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的不安。
“大人莫怪,我母女二人在太後宮中多聊了幾句。”林氏笑著說道。
“國公夫人哪裡話,咱家也是奉旨辦事。咱家也是奉命前來詢問顏娘子一些小事,還顏娘子移步,跟咱家往這邊來!”
林氏心中一緊,“不知道陛下所問何事?”
宮人笑道:“不過一些小事不關緊,國公夫人不必擔憂!”
顏卿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跟著宮人走到一處僻靜之地。
宮人開門見山道:“顏娘子,咱家也不多說廢話,顏娘子幾日前帶入皇宮之內姓阮的女子,陛下十分中意,咱家特意來向顏娘子打聽這女子的身份!”
果然如此!
阮清月那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還是沒能逃出皇帝的眼。
皇帝處理完楊貴妃與兩位皇子之時,終於還是想起阮清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