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次提出聞名後世的“深根固本,以製天下”,“進足以勝敵,退足以堅守”策略。
勸曹操不要急於擴張,要穩住,蓄力發展,並提出解決糧食增產問題的對策:
“東略陳地,使軍就食汝南、潁川。”
總結起來就是必須打好基礎,否則曹營即便得勢一時,卻不能得勢一世。
曹操手執諫言策,一字字的仔細查看。
書房裡很安靜,隻有雨滴不斷敲打著窗欞。
荀彧還提出各地黃巾軍餘孽,雖然沒有糧備,但多有席卷天下而來的金帛,財物,可著重打擊黃巾軍餘孽,時而突襲青州。
反過來將青州當成目標,搶奪黃巾軍囤積的東西。
這麼做獲取聲望的同時,還可以劫掠青州黃巾殘寇的不義之財,是為“破取其財,以養三軍”。
黃巾軍是賊寇,手裡有劫掠天下所得的財物,但沒有渠道換成急需的糧備。
荀彧,曹操等人卻有,可以和士族進行資源互換。
那掃擊黃巾軍,沒事就去青州搶錢。加上兗州自己的經營,就可讓曹操兵強馬壯,持續保持快速擴張,一舉多得。
曹操看後笑道:“文若確有子房之才。”
子房指的是張良,意思是荀彧大才,有了他,就不用愁運籌帷幄的事。
荀彧執禮回應,表示不敢當。
荀彧事情多,忙的撒尿都攢兩次一起上,等曹操看過諫言策,便去了州牧府前堂。
作為司馬,要在州牧府坐堂,協助曹操處理全兗州的事務。
書房剩下賈詡和卞媚。
“文和,我麾下兗州兵馬調度,謀主等職,你選一個……”
成為兗州牧,對手下的人自然要有封賞。
除了任荀彧為司馬,其他文武都有對應晉升。
賈詡也有。
但他一聽要給自己升官,還是要職,那豈不要常在外拋頭露麵?
天下紛亂,各方對手層出,站在台前就要吸引火力,容易成為與曹操為敵者,先剪除的目標。
他賈文和可不乾這個。
“州牧厚愛,詡心領了。能為州牧掌眼前諸事,任謀士,詡已心滿意足。”
他的意思是不願掌持更多事,和往來的人等頻繁接觸。但願意任謀士,好好出力。
不過曹操已經給他提供了很強的安全感和自由度,與之前在董卓手底下乾,完全不一樣。
他倒也願意承擔更多,主動道:
“州牧尚在蓄勢階段,待以後根基穩固,詡當多任職務,為州牧出力。”
潛台詞:你勢力更大了,好好保護我,我就站到前邊多乾活。
艸……這貨,曹操琢磨:戲誌才身體不好,不能再加擔子了,不然把人早早加死就完了。
自家曹營得擴充人手了,文武都不夠用。
還有誰,奉孝?我的奉孝去哪了,郭嘉也是個問題青年,作風浪蕩,不好約束。
但他和曹操非常合拍。
郭嘉,字奉孝,其人是少有的天才。
之前曹操手裡不算缺人,尤其自身對大勢的走向有預見,有心讓郭嘉按曆史線,在外邊先浪一陣。
那也是一種經驗的積累和成長。
要按曆史軌跡,郭嘉和荀彧一樣,都會先去投袁紹。
後世的說法是兩人觀察後,看出袁紹不是那塊料,慧眼識英雄的轉投了曹操。
其實這裡邊有些誤差。
袁紹當時已有了與荀彧,郭嘉同宗同族,才名更盛的荀諶,郭圖等人。
反觀荀彧和郭嘉,各有各的汙點。
郭嘉性子放縱,名聲不好。
荀彧的妻子,是宦臣一黨,所以他和曹操很像,一定程度上,受到名士階層的排斥。
倆人在袁紹那裡,屬於可有可無。
袁紹對他們不夠重視,因為有更好的選擇。
究其根本,其實還是曹操厲害。
荀彧,郭嘉都是來到他手下,給了他們機會儘展所長,才得以聲名鵲起,謀略,鋒芒睥睨當世。
反觀同期在袁紹手裡的荀諶,郭圖,同樣是才華卓著之輩。
但袁紹用人的水平稀爛。
他後來占了冀州,幽州,青州等四州之地,全都用自己的兒子,子侄等親信掌管。
荀諶,郭圖在他手下,完全沒有展示的舞台。
曆史有偶然性,但終究決定於必然。
荀彧,郭嘉要一直在袁紹帳下,多半要像同族的荀諶,郭圖一樣,發揮不出才能。
曹操念頭起落間,賈詡也去隔壁忙碌手上的事。
麵前隻剩下卞媚。
她一身青杏色漢裙,綽約的身姿在裙下溫婉起伏,自有一股嬌媚的風情。
那日她被曹操從流香坊帶走,曹操對她露出招攬的意圖。
形勢比人強,也不容卞媚拒絕。
隨後這兩個月,曹操翻手為雲,覆手雨,戰場,官場展開的手段,都讓卞媚歎為觀止,大開眼界。
她自覺目前算是曹營的外圍勢力,與曹操是合作關係。
但曹操看她的視角卻是頗為特殊。
如果沒弄錯身份,卞媚本該先嫁他為妾。
要不是這方世界的曆史,發生了局部的偏移。兩人早該相遇,孩子都有了。
此時,曹操眯眼審視。
卞媚被看的有些心緒不寧,也遞上一份簡卷,試圖轉移話題:
“這是州牧讓我找的人。我動用了一些力量,找到的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不會讓州牧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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