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耳朵鼓動,整個縣城的動靜都收入耳中,迅速鎖定了那隊人的蹤跡。
他們搶走長公主,便竄到了隔壁的一條小巷,速度非常快。
長公主曹寧被製住,人立即就昏厥過去。
對方竄出小巷,是個熱鬨的長街。
他們用一件大氅,圍在長公主身上,遮掩了衣服飾物,合在人群裡,很難看出破綻。
陳櫻:“早有人跟上去了,長公主不會出事,你沒必要這麼緊張。”
許褚縱身疾行,速度如飛。
陳櫻隨行在側道:“你和典將軍向來不問旁事,可知上個月,到我大魏行商的外來商賈,被勒索,殺人奪命的有多少起?涉及的財物之巨,抵得上兩三個縣的稅賦。
因為案子太大,甚至驚動了程衛尉。”
“有人在暗中貪斂巨資,破壞我大魏的東西商事?”許褚道。
兩人說話時,在建築物上方,縱躍如飛的前行。
陳櫻:“賈文和那邊收到消息,做下綁架勒索巨資的人,可能就隱在這蒼縣。
咱們入城時,車駕,護衛,打扮,都像是家資不菲的商賈!”
許褚恍然道:“陛下來走訪民事,想順便查一查誰在背後做這些事。”
陳櫻白眼道:“這事情雖然不小,但還遠沒到要陛下親自處理的程度。
陛下是一國之主,案子自有人查。
不過既然遇上了,陛下有什麼考慮,就不是我們該揣摩的了。
剛才那隊人裡有布置,殿下的安全,不會有失。”
“也就是說對方不知道他們綁的是殿下,以為搶走的是商賈家的子嗣?”許褚籲了口氣。
陳櫻:“當然,若知道是殿下,對方怎會蠢到用這種低劣手段,當街衝出來搶人!”
兩人在一處建築上方,悄然駐足。
下方的一條巷道,抓走了長公主的那夥人,正把人放在巷道裡等候的一台木車內,準備的倒是頗為周詳,經驗豐富。
那是一輛送水車,車上放著一個內部中空的大木桶。
桶內半截的位置有暗格,把木板推上去,將昏厥的人藏在裡邊,縱然有人搜查,也很難發現。
……
長公主曹寧從昏迷中醒來,眨巴著大眼睛打量左右。
昏厥前的經曆,在腦海裡浮現。
但她一點不害怕,還有些小興奮。
阿父是皇帝,身邊有這天下最厲害的將軍和護衛,會任憑自家閨女,就這麼被輕易抓走?
假的……又或者阿父知道,放任彆人乾的?
曹寧很鎮靜的偏著小腦袋。
她正位於一處房間內,是被人轉運過來的,上方有一個窄窗。
她被扔在一垛席地放置的稻草上。
這裡像是個柴房。
長公主發現自己能自由活動,並未被困縛,頓時從草堆上起身,雙手掐腰,對門外道:
“外邊有人嗎,進來。”
外邊應聲進來一個中年人,麵貌頗為凶惡,神色卻是略帶驚異。
搶長公主回來的人,用了些手段。
按他們估計,長公主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醒,所以沒對她進行額外束縛。
想不到這麼快就醒了。
中年人走上來,曹寧突然抬起胖乎乎的小短腿,居然速度頗快,凶巴巴的一腳踢向綁匪。
那中年人臉上厲色乍現,掄起手便準備扇過去。
就在這時,一柄劍憑空探出,戳在那中年人的太陽穴上。
其頓時一頭栽倒。
長公主小嘴一挑,看著走出來的王越。
她踢那中年人一腳,不是為了傷敵,而是很冷靜的判斷出阿父的人,不可能讓自己被擄走。
她就是想觸怒對方,對方敢打自己,暗中的護衛就得出手。
“王阿公?”曹寧問。
王越恭敬執禮,心忖這孩子隨了陛下,處變不驚,剛醒過來就把事情戳破了。
從她蘇醒,打量屋子,叫綁匪進來。
王越躲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包括觸怒綁匪,讓他不得不現身。
這位小公主聰慧膽大,成年人都未必有她的洞察力。
既然露了蹤跡,這事就算是結束了。
王越道:“下臣帶殿下回去?”
“阿父在查案子嗎?”曹寧有些後悔戳穿了這個把戲,還想繼續參與一下。
王越笑道:“哪有什麼案子,需要陛下親自處理。
隻是恰逢其會,臣鬥膽,認為陛下多半是想鍛煉鍛煉殿下,您是帝王之女,多一種經曆,總歸是好的。
陛下怕是希望您能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靠陛下,靠您的身份就能解決。”
“阿父就想讓我虛心習字讀書唄。”
曹寧轉動著明亮的大眼睛:
“我說這主意這麼蠢,也不像是阿父想的,讓人搶小孩來嚇唬我,倒像阿母會用的笨辦法。”
王越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此時,許褚,陳櫻也聞聲從門外進來。
陳櫻抱起長公主,一行人倏忽消失,無影無蹤。
至於這夥綁匪,他們是真綁匪,將曹老板當成過路的富賈,綁架勒索巨資,是他們的慣用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