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
電視機屏幕上,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接警方通報,我市上月連續犯下三起出租車搶劫殺人案的凶手王呈一,已經確認死亡……屍體發現的位置,是城郊某住宅區的垃圾投放點……法醫屍檢結果顯示,死者患有心血管方麵的疾病……疑似是為了躲避警方追捕,才選擇躲藏在垃圾桶中……”
當地台的男主持人,在播送完“出租車搶劫殺人案”的結果後,以一個極其精準的切入點,將話頭延續到了“靈活就業”、“中年危機”和“延遲退休”的民生問題上。
“叮咚,叮咚。”就在周懸準備換台的時候,門鈴響了。
“來了。”
房門推開,穿著寬大黑色衛衣的女人站在走廊上。
今天她沒有背自己的桃木劍,而是提著一副用布包好的畫作。
“早。”清秋把手裡的畫遞給周懸,“上門拜訪,總覺得空手來不合適,所以不嫌棄的話。”
“太客氣了。”周懸接過禮物,讓開一步,“請進吧。”
清秋很自覺地換上了拖鞋,跟著周懸來到客廳,參觀了起來。
隻是在結束參觀後,估計是實在想不出什麼誇的,清秋隻給出了“戶型挺不錯”的禮貌評價。
周懸為她泡好了茶。
“謝謝。”清秋的目光投向電視機旁的那張三人合影,“你還有個姐妹?”
“那是我以前對門的鄰居,一起長大的,跟師傅也很親近。”周懸說,“現在搬到港區去了。”
“很漂亮的姑娘。”她說。
“小時候街坊鄰居們都說,她是我們小區的一朵金花。”周懸頓了頓,“昨晚還順利嗎?”
“雖然找到了鬼差,但沒來得及說上話。”清秋說,“在大城市任職的鬼差,忙一些也很正常。”
周懸回想起平日擺攤的時候偶爾見到的,那些穿著黑衣白衣、兩人一組,漂浮著穿街而過的身影,點了點頭。
他們看起來的確總是一副很忙碌的樣子。
“那今天還要繼續找他們嗎?”周懸問。
“慢慢來吧,反正還有兩天不是嗎。”清秋垂在臉側的發絲攏到了耳後,或許是因為白天的溫度高於夜晚,也可能是昨晚的進食,總之此刻她的臉色比起昨夜已經好了許多,遠不至於到“慘白”的程度。
“你想多待一陣子也沒關係的。”周懸說,“這裡並不是屬於某個人的城市,彆太在意白璟的話,他最多隻是……有點神經過敏而已。”
“看來你也很清楚,跟天師相處,對於妖怪而言意味著什麼。”清秋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彆擔心,昨天我自己留了餘地。雖然三天後會離開不假,但並不代表我不可以回來‘做客’,是不是?”
這一下突如其來的“狡猾”,反倒讓周懸有些反應不及。
雖然以她的“外在年齡”來說,哪怕是笑得再“開懷”一些也不會顯得奇怪。
“隨時歡迎。”周懸頓了一下才說。
果然“師伯”這層身份,還是給她帶來了一些不該有的濾鏡。
“方便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清秋又恢複了以往沒什麼表情的狀態,“我想去醫院一趟。”
“哪家醫院?”
“市中心醫院。”
……
產房的門被推開,門口長椅上男女老少們“咻”地一下站了起來。
“男孩還是女孩?”四個老人一下簇擁過去。
“軒之!快點過來!”一個中年婦女喊道。
戴眼鏡的男人在姐姐的召喚下,趕忙踮起腳湊上去,想看看護士懷裡的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