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劍懸而不落,他忐忑地等待著妻主的懲罰,不敢催促,也不敢動彈,明明是臘月天,可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汗珠,卻順著臉頰滑下。
玩夠了匕首的西溪,這才注意到鯤海的狀態,瞧著強大如他,竟也會在自己麵前緊張至此,說爛了的“平等”二字,又被她給咽了回去。
她突然升起一絲戲耍之心,畢竟好好說著話呢,誰讓你突然就發脾氣了呢?
小小的警告一下,應該還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她手執匕首,輕輕地挑起對方的下巴,笑問道:“真讓我懲罰你?”
“當然,作為妻主,您有權懲罰我,更何況,我嚇到了您,很抱歉,讓您感到害怕。”說這話時,他微微上揚著下巴,露出脆弱的脖頸與精致的鎖骨,喉結上下滑動著,能看出他並非表現出的這般坦然。
他在害怕,對即將來臨的懲罰感到害怕,更害怕,妻主會因此事而冷落他,從此以往徹底地冷落他。
可他分明不應害怕她,他有著超越她能量值的戰力,又作為雲瑤城的城主,擁有著掌握數萬人生死的權力,他何至於怕她,一個小小的倉鼠?
“若我殺了你呢?”話出口的瞬間,她就後悔了,她真是失心瘋了,才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
要知道,乾老一開始看中她,就是打算將她擄來做他家城主的爐鼎。
說允許她懲罰他,隻不過鯤海隨口說說罷了,若她識趣這件事便不了了之,若還敢蹬鼻子上臉,他定會與乾老一樣,將她圈禁起來,到時候,彆說過正常生活,恐怕連其他獸夫們,都不會允許她見!
怎料,聽到西溪這話,鯤海仿若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突然發狠似地握住她的手,連同手裡的匕首直直地朝著胸口紮去,毫不猶豫!
西溪嚇得一哆嗦,哪裡見過這陣仗,前麵那些獸夫,也說任憑她懲罰,可誰也不曾代勞,更不曾這般搶奪匕首的,還直接往自己胸口紮。
這……這要是真紮中了,以獸世這缺醫少藥的條件,還能活嗎?
為了掙脫束縛,西溪甚至都用上了戰力,好在鯤海怕握得太緊傷著妻主,所以並沒有用太大的力,以至於西溪劇烈掙紮下,還真讓她給掙脫了。
一時間四目相對,彼此無言。
“其……其實我就是隨口說說,開個玩笑,你彆往心裡去。”西溪發現,麵對鯤海,她似乎並不能用以往那一套,這廝是個行動派,你敢說,他是真敢做!
“更何況,若殺了你,乾老不得殺了我?就算乾老不動手,你那幫弟兄們呢,滿城的守衛,誰能饒得了我?”
“你放心,在我選擇締結獸印的那一刻,便已將身家性命交到了你的手中,這件事我知道,全城的人知道,整個獸世都知道!妻主處死獸夫,天經地義,沒有人會置喙,也沒有人有權力置喙!”這就是獸世的規則,從獸世誕生之日起,就已有的規則。
西溪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規則,可在鯤海如此坦然且理所當然說出來時,還是覺得震撼不已。
到底是什麼人,竟能定下這樣不平等的規則,還讓全天下的雄性自願地遵守。
“我……”一時間,西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明明很溫馨的氛圍,不知怎麼搞的,竟越發地尷尬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