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視新聞的鏡頭中,
不斷切換災區各種受災的鏡頭畫麵,
有牛羊被衝走……
有堤壩被衝潰……
有化為一片黃色汪洋的村莊……
一個個在屋頂、在樹上的災民……
一個個帳篷,各種生病的病人,以及忙碌的醫護人員……
軍民同心,扛著麻袋浴血奮戰……
主持人的身影,隨著這些鏡頭傳出:
“安省受災人口已超過4800萬,占全省總人口的近70%,因災不幸遇難的有267人。”
“廣袤的田野上,430多萬公頃的農作物被洪水吞噬,倒塌房屋150萬多間,損壞230萬多間……”
“而在蘇省,同樣的情況令人揪心,4200多萬民眾受災,占全省人口的62%,164條寶貴生命逝去,300萬公頃的農田受災^“
畫麵切換至淮河大堤上的臨時帳篷區……
“在這片曾經肥沃的土地上,200萬無家可歸的災民,在淮河大堤上搭起了連綿不絕的臨時帳篷,他們麵臨著生活的重重困難。”
“更令人擔憂的是,由於環境惡劣,部分災民已經出現了腸道疾病和瘧疾等傳染病,而大量被毀的公路、橋梁等基礎設施,也亟待修複。”
“在此,我們呼籲國際社會伸出援手……”
……
此時,
觀塘屋邨,在一間略顯擁擠卻充滿溫馨的屋邨小屋裡,黃色燈光下,一家四口圍坐在一張略顯老舊的餐桌旁。
餐桌上擺放著幾碟簡單的家常菜,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飯菜香。
而此時,電視正在播放著亞視新聞。
華東水災的畫麵,展現在了他們麵前。
兒子下意識看向老豆,他沒記錯的花,30年代末的時候爺爺就是從蘇省那邊帶著老豆過來的。
陳伯看著電視,眉頭緊鎖,臉上的愁容顯而易見。他小時候就隨著逃難潮來到了港島,雖然家鄉的記憶已經模糊,但聽到這災情,心中還是忍不住泛起一陣漣漪。
“我要拿點錢,去捐……”
他兒子、女兒、妻子,頓時手一頓。
兒子小傑一聽,瞪大眼睛看著父親:“老豆,我們……沒錢吧?我這個月的零用錢都快花完了!”
女兒小莉也立刻表示反對:“對啊,我還想著買新款手機呢,哪有錢捐啊!”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滿和撒嬌。
兩人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可不懂這麼多。
啪~~~
陳伯氣得拍桌,力度大得讓桌上的碗碟都輕輕跳了起來。
“你們懂什麼!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們雖然窮,但也不是一點錢都沒有!”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被兒女的話氣到了。
小傑梗著脖子,不服氣地說:“老豆,那些人又不關我們事,如果是港島的事,捐了我也認了,他們我們又不認識?”
小莉也附和著:“就是啊。”
“屁話!”
陳伯氣得大罵:“做人不能忘本,不要以為你們讀幾年那些鬼佬的書,就忘了自己流的血是哪裡的。”
陳伯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我不是要捐很多,我捐1000,家裡應該還應急得了。”
小傑和小莉沉默了一會兒:“好吧。”
……
夜色漸濃,一家位於尖沙咀食街的宵夜檔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這裡,是城市夜生活的縮影,也是人們釋放壓力、交流情感的場所。
檔口前,豉椒炒蛤蜊、蜜汁烤雞翅、牛肉炒河粉、鍋氣炒青菜、煲仔飯……一種種熱氣騰騰的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人們圍坐在一起,享受著夜晚的寧靜與美食的慰藉。
而隨著電視屏幕上,那肆虐的洪水、無助的眼神、救援人員的艱辛,像一把鋒利的刀,輕輕劃破了這短暫的歡愉。
原本熱鬨的氛圍突然變得有些沉重,人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屏幕。
“這也太慘了吧?”
“是啊,看著都心疼。”
“不知道那些受災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個食客,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同情與不忍。
“我可以捐點款,幫一幫他們。”
一個中年男子突然開口,他的聲音不大,但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共鳴。
“對,要不我捐點錢……”
這時候,有人冷哼了一聲。
“捐什麼款啊,那些地方的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另外一個人:
“對,要我,我才不捐。”
這些話一出,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都是中國人,災區的人們也是我們的兄弟姐妹。”
“我們不能因為距離遠就冷漠無情。”
“就是,他們是我們的同胞!”
“同胞……嗤~~~我隻承認我是英國人,那裡關我屁事。”
“英國人?你這黑頭發黃皮膚黑瞳孔是怎麼回事?傻嗨!”
“對,沒讀過曆史書嗎?我們都是華夏人!”
宵夜檔裡頓時吵了起來,有人支持捐款,覺得都是同胞;有人反對捐款,覺得根本不是一類人,我是高高在上的英國人。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支持捐款的行列。
原本,應該有很多市民其實並沒有共情到災區的那些災民,因為他們一直受的都是英國體係的教育,對國內認同感不是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