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
謝斐道。
一輛藍色賓利行駛在馬路上。
“等等……停車!”
車裡麵的關祖突然喊道,目光看向了路邊的一個小巷子5米裡麵。
阿星迅速停車。
此時,巷子內,三個人正在糾纏。
關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沒錯,我就是調戲你女朋友,怎麼了?”
林涼水歪著頭,帶著幾分醉意,衝著那女生吹了個口哨,嬉皮笑臉地說道:“靚女,長得挺漂亮啊,陪哥哥我玩下啦~~”
女生躲到男友身後,
男友憤怒地瞪著林涼水:“你乾什麼!鹹濕佬啊,趕緊給我滾開!”
林涼水卻絲毫沒有要退縮的意思,反而湊上前去,挑釁地說道:
“怎麼,就不走,你能把我怎麼樣啊?有本事你打我呀,來呀!”
男友握緊了拳頭:“你這人是不是癲了,大晚上的找事兒是吧,彆以為我不敢動手啊!”
“來啊,打我啊!”
林涼水哈哈大笑。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法庭上那一幕幕場景,曾潔兒絕望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一次又一次地刺痛著他的心。
他渴望著男友的拳頭能落在自己身上,或許隻有身體上的傷痛才能讓他心裡那難以承受的愧疚感減輕一些
那男的隻覺得遇到了神經病,正想走。
結果林涼水卻道:“你要是個男人,就動手啊……如果不敢動手,就把你女朋友給我,哈哈~廢物男人!”
“還有,你女朋友穿這麼漂亮,不就是被人看的嗎?我看了,又怎麼樣?來打我啊!”
男友終於忍無可忍。
“踏馬的,你自找的!”
一拳向林涼水的臉打了過來。
林涼水不躲不閃,硬生生接下這一拳,鼻骨處瞬間傳來劇痛,鮮血四濺。
可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疼一般,反而暢快大笑起來:“打得好!再來!是不是沒力啊,這你女朋友怎麼會性福……”
男友更加氣炸。
砰砰砰~~~
一連串拳頭如疾風驟雨,劈裡啪啦落在林涼水臉頰、身上。
拳打腳踢。
很快,林涼水被揍得東倒西歪,嘴角溢血,倒在地上,還一邊嘴臭刺激那男友。
女子在一旁趕忙拉住男友,焦急地說道:“彆打了,彆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呀!”
男友被拽走,罵罵咧咧:“撲街,下次彆讓我遇到你!”
很快離開了。
林涼水躺在地上,哈哈笑著~~
這時候,
一個陰影籠罩了過來。
“被打,是不是真的這麼舒服?”
林涼水隔著血看著紅晃晃的人影,擦了眼角的血之後,才看清來人是誰。
“關先生?!”
林涼水趕緊站起來,不過很快又摔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關祖,港島誰人不識?
“走,去吃頓宵夜?”關祖招手。
“啊?”
林涼水愣了一下,連忙再次爬起來。
“好!”
他狼狽地跟著關祖,上了車。
……
10分鐘後,
銅鑼灣,新鮮豬雜粥大排檔。
此時,這裡熱鬨非凡,宛如一座喧囂的市井煙火氣。
十幾張折疊桌隨意擺著,桌旁坐滿各類人,下班的白領,閒情逸致的老街坊,還有孩童,笑聲不斷。
“祖哥!”
“關先生!”*n
一個個街坊看到關祖來了,紛紛打招呼。
關祖點頭致意,選了一張桌子,帶著阿星、小富坐了下來。
“坐啊,站著乾什麼?”
關祖對著愣愣的林涼水,招呼道。
“好的好的。”
林涼水趕緊坐下。
關祖打量著林涼水。
這個林涼水,算得上是一個自命不凡,但又很混蛋的人,在律政司當法官的時候,就屬於那種不招人喜歡的人。而離職之後加入了律所,本性不改,吊兒郎當。
在曾潔兒這個案子當中,更是‘展示’出了極度不專業、不負責任。
而且,他當知道鐘京頤是曾潔兒的情夫時,大為驚喜。
為什麼呢?
因為他以為鐘京頤是豪門鐘家人(他不知道鐘京頤隻是贅婿、生育工具),他覺得自己這次隻要幫了鐘京頤,就一定能抱上鐘京頤的大腿。
然後,他沒有意識到,鐘京頤才是殺人凶手之一,導致整個案子直接崩了,曾潔兒含冤入獄。
這個林涼水,經曆了拚搏失誌(律師轉法官)、假清高(法官時期的人事糾紛)、全盤獻媚(重做律師專服務有錢人)、被鐘家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生起伏……
而這一次,他的輕視、疏忽,導致一個無辜的女人送進了監獄,極度的悔恨最終讓他真正涅槃重生。
成為一名真正的為民請命大律師!
“祖哥……”
“粥來了~~~”
老板端著砂鍋來了……
沒多久,鐵鍋架起,煤氣瓶架起,爐火升起,鍋裡的乳白的粥底咕嘟咕嘟冒著泡。
一勺勺鮮嫩豬雜傾入鍋中,豬肝紅得透亮,粉腸圓潤飽滿,豬肚脆韌有嚼勁,沒多久,開始混著翠綠的蔥花、香菜碎吃了起來……
“今天的案子,聽說失敗了……”
關祖終於步入正題。
林涼水一臉愧疚:“是的……關先生,你也在關注這個案子?”
關祖點頭:“那個小女孩就在明心醫院,我正好知道這事,然後讓人留意了一下案子。”
林涼水聽著聽著,猛地抬頭,眼神亮了。
對啊!
這個案子陷入了僵局,自己可以求助關先生啊!
“關先生,這個案子有問題,小女孩的媽媽曾潔兒是無辜的!”
他如獲救命稻草,迅速將整個案件都說了一遍。
關祖舀了一碗粥,粥麵浮著一層亮晶晶的油脂,豬雜鮮嫩爽滑,一邊喝,一邊聽。
很快,
林涼水說完了,最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保安翻供、接著是鐘京頤翻供,這個案子太奇怪了。如果真的是普通的盜賊入屋,他們兩人是絕對不可能翻供的。”
關祖輕笑:“那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林涼水:“我覺得,應該還有一個真凶,但是我沒猜到到底是誰。”
關祖:“如果說,她女兒醒了過來,她的證據,可以當做呈堂證供嗎?”
林涼水遲疑了一下:“啞巴,8歲,沒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法官采信可能性隻能占50%……到時候可能要看一下陪審團的意見。”
“而且,現在我問過醫生,她現在能不能醒過來還難說。”
“應該沒問題的。”
隻要不死,關祖相信「醫療光環」應該能夠將小女孩從鬼門關裡麵慢慢拉回來。
關祖繼續聊,不疾不徐:“其實你說的真凶,我有個猜測。”
林涼水:“誰?”
關祖:“鐘京頤的老婆鐘念華。”
林涼水愣了一下,沉思,然後越想覺得可能性越大。
關祖道:“案子的過程,我從警方那裡得到過,能讓鐘京頤翻供的,肯定是權貴人物,而權貴人物是怎麼進入這彆墅的?什麼偷竊開鎖技能肯定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人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