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
沈妙儀跪著求虞氏,“我不和離,我以後再不敢了。”
若和離,她以後哪還能嫁比裴徹更好條件的男人?
她隻能抓住裴徹。
裴徹麵色發青,“你不願和離,是想我休妻嗎?”
沈妙儀眼淚都掉下來,“二郎,你就原諒我一回吧,我再也不敢欺騙你了,我真的從未想害姐姐性命,我也是被當刀使了。”
裴徹冷笑。
寧國公看著家長裡短的事,擰擰眉,“老二媳婦不願和離,那也隻能按老二的說法,休妻了。”
“不要,不要休了我!”沈妙儀唰唰流淚。
虞氏思忖,“眼下天黑了,不方便,明日將你父母請來,商量休妻或和離。”
這伯府再怎麼落魄,也是京中伯爵。
兩姓之好,是兩個家族的事,不能單方麵說休就休,需得有人見證。
沈妙儀垂下手腕,悲痛欲絕,被丫鬟請了出去。
裴徹想著休妻之事,狠狠地吐出一口濁氣,輕鬆了些。
裴如衍突然起身,“她擔她的錯,二弟的錯也抹不去,該家法還是要家法。”
廳中寂靜一瞬,寧國公遲疑一瞬,“是如此,但念在他及時悔改,也不顧性命想救人的份上,懲罰減半吧。”
虞氏默然,段姨娘心疼地附和,“多謝老爺。”
裴如衍委婉道:“倘若在給馬下藥之前,有悔改之心倒可寬宥,可今日馬車已經墜河,若不是我夫人聰穎,今日避不開這災禍。”
“他是跳河,可他自己都是被人撈上的,他的悔改之意再強烈,也救不了人。”
寧國公竟無言以對。
裴徹恭敬抱拳,“父親,兄長說得對,做錯了事,我該承擔後果。”
這回可不是藤條了,是那日杖打沈妙儀的木棍。
裴徹看向沈桑寧,眼中的愧意都要溢出來了,“嫂嫂不必手下留情。”
沈桑寧覺得裴徹今日悔改得有些徹底了,很古怪。
她秀眉一蹙,忽地,裴如衍擋在她麵前,有意無意地阻擋裴徹目光。
“二弟,我何時說過讓你嫂嫂打你。”裴如衍毫無情緒地吩咐力氣大的小廝。
待裴徹趴在板板上,沈桑寧還是站在裴如衍身後。
小廝打的力道重,一下就出了血。
她有點不想看,便側過頭去,盯著裴如衍的後背發呆。
裴徹一聲沒喊出來。
段姨娘喊了,“我的兒啊……”
段姨娘哭的狼狽,看不下去了,不管不顧地撲到裴徹身上,替他擋住——
“老爺,這可是咱們的兒子啊,你真要打死他嗎?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她倒不用挨打,沒有天理啦!”
段姨娘虛虛挨了兩下,就兩眼發白,倒在地上。
寧國公皺眉,“行了!”
小廝停了下來,看看寧國公,又看看裴如衍。
“衍兒,差不多得了,這是你親弟弟。”寧國公發話。
裴徹習武之人,體質好,被打了十幾杖,流了血,但遠遠沒到極限。
裴如衍漠然地掃了眼裴徹的屁股,不置可否,“父親說的好像是我要他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