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可能最近事情發生得太多,所以有些靜不下來。”淩寒遠徐徐轉身,瞧著長身如玉的少年郎,“這些事情自然會有人處置,你還記得師父跟你說過的話嗎?”
黎將曉點點頭,“師父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一刻也不敢忘。”
“那就好。”淩寒遠的情緒不高,瞧著好像還有點沮喪,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或者是對某些事情早有預料。
黎將曉猶豫了半晌,“師父,您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你師娘這一走,好像會有事情要發生。”淩寒遠也不敢確定,為免引起恐慌,自然不敢把話說得太直白,隻不過回頭望著黎將曉時,神色略顯異常。
見此情形,黎將曉低眉打量著自身,“師父為何這樣看著我,是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一眨眼的功夫,你竟長這麼高了。”淩寒遠似笑非笑,語氣裡頗為感慨,“那時候抱在我懷裡,就這麼小小的軟軟的一個。”
黎將曉囁嚅著唇,愣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昔年幼子已長成,少年不再舊模樣。
“她走得不安心,亦是滿腹的遺憾。”淩寒遠低聲說,“如果早點解決這些事情,她會不會……”
黎將曉哽咽了一下,“師父?”
“好了,不說這個。”淩寒遠瞧著他,“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說這些也沒什麼用,隻能往前看。未來我的位置,是你的,你一定要守住!”
黎將曉畢恭畢敬的行禮,“是!”
氣氛,一下子凝滯。
淩寒遠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她在世的時候總私下裡與我說,你與我年輕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黎將曉的眼裡蓄著淚,卻不敢輕易喊出聲來。
“我瞧著,也是滿心歡喜。”淩寒遠收回手,將家主令遞給他,“悄悄收著,哪天這些個不安分的鬨起來,不至於傷著你。”
黎將曉一怔,“不安分的?”
“沒看出來嗎?”淩寒遠問。
看倒是看出來了,但是總心存僥幸,覺得大師兄他們應該沒這麼大的膽子。
“現在有我在,他們自然是不敢造次,可若是哪天我爬不起來了,又或者是我死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淩寒遠比誰都清楚,自己這些弟子的德行。
黎將曉垂下眼簾,握緊了手中的家主令。
“淩家遲早要交到你手裡的。”淩寒遠繼續道,“從你一出生,就肩負著淩家的重任,不管你是否情願,這都是命。”
黎將曉頷首,“我知道。”
“今夜有點囉嗦了。”淩寒遠好像卸了力道,雙肩微垂,緩步朝著外頭走去,“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黎將曉站在台階上,瞧著他落寞的背影,止不住喉間滾動,幾番張嘴都吐不出話來,及至淩寒遠都走出了甚遠,他才囁嚅著喊了一聲,“父親。”
風,把他的聲音順風灌入淩寒遠的耳裡。
淩寒遠陡然身形一僵,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有動彈,須臾,他略顯佝僂的脊背微微挺直,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回去的路上,淩寒遠才想明白,今晚到底哪兒不對勁?
“安兒在哪?”淩寒遠問。
底下人愣了愣,“大姑娘……好像去了二姑娘院裡。”
他的確讓淩明安看好淩明顏,免得婚事有恙。
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淩明安不可能毫無動靜……
“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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