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駱家出嫁沒有問題,第二條不行。”裴母第一個出聲反駁,她沒想到平日裡看著軟乎乎好拿捏的小丫頭竟然這麼有主見,還算計得這麼清楚。
“等你嫁過去,這些東西自會給你,我們裴家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不行。”駱槐說話從來都溫柔斯文,像楊柳枝一樣柔軟,也像楊柳枝一樣柔韌,顯然不會被折斷退讓。
“嫁妝要是結婚前給到我名下,屬於我的個人財產,結婚後再給到我,屬於夫妻共同財產。”她說,“邢家給的彩禮我不要,都是你們的,我隻要你們給我準備和裴悠悠一樣的嫁妝。”
裴悠悠徹底坐不住了,再次起身道:“你憑什麼要和我一樣的嫁妝?又憑什麼要在婚前過到你名下!萬一你卷錢跑了怎麼辦?”
“你們可以報警以詐騙罪抓我,再說,我不會卷款潛逃,我能跑到哪裡去?”駱槐顯然做足了準備,不疾不徐道,“我隻是個平頭百姓,你們是有權有勢的裴家,動動嘴就會有人替你們看著我,威脅我。”
“我爸媽的墓地在這,我不會跑的,隻要三個條件都滿足,我就在家裡等著出嫁。”駱槐又說,“你們實在不放心,就找人看著我,我正好在家寫畢設。”
裴父的眸子深了深,阻止母女二人還要說些什麼,點頭應了下來。
“你的三個條件我都答應,我也不會找人看著你,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準時穿著婚紗高高興興參加婚禮就行。”
“醜話說在前頭,我們給悠悠準備的嫁妝繁多,距離婚期隻有二十來天,不一定都能辦得下來。”
駱槐微笑輕輕低頭,保持著對長輩的一絲尊敬:“麻煩裴叔叔和裴阿姨手下的人儘快,辦事效率太低也不適合在裴氏工作。”
駱槐起身,朝著三人微笑點頭:“我暫時回爸媽那兒去住了,這些年多謝裴叔叔裴阿姨,以及裴小姐的照顧。”
她這話在三人聽來極其諷刺。
真正照顧她的其實隻有裴元洲。
當初駱槐一進裴家大門,裴悠悠就推了她,裴父裴母忙著去哄哭鬨的女兒。
是裴元洲扶駱槐起來的。
駱槐記得很清楚。
裴元洲穿著小西裝,打著領結,像個小紳士,笑著和她說:“歡迎來我家,你可以叫我裴州哥哥,我會照顧你的。”
“裴洲哥哥……”
如果沒記錯,這是得知爸媽去世後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叫裴元洲“元洲哥哥”,叫了十七年。
裴元洲也照顧她十七年。
她和裴悠悠坐同一輛車上下學,裴悠悠故意把她往車窗邊擠,要是下雨下雪,一定要開她這邊的車窗。
裴元洲知道後開始親自接送她們上下學。
其實她對裴叔叔裴阿姨感情不深,感情深的隻有裴元洲。
她以為裴元洲也一樣,但也不過玩玩。
駱槐出了裴家大門,裴悠悠氣鼓鼓地上樓去,裴父裴母望著駱槐嬌小又挺得筆直的背影,眼裡滿是不甘。
裴母磨著牙:“真是小看她了。”
裴父提醒:“駱槐爸媽死得太久,我們都忘了她爸媽是寧大教授,她再乖再聽話,始終是個有腦子的,有腦子就有主見。”
“吃虧就吃虧吧,隻要悠悠沒事就好,一二十億的東西而已。”
“一二十億?”裴母冷哼,“半個月哪裡能過到她名下一二十億,有幾百萬的東西都是她沾咱們悠悠的光,嫁妝的事我來辦。”
裴父點頭,擔憂地看向四樓,“去哄哄,要什麼就給她,省得又哭了。”
裴悠悠是裴家名副其實的掌上明珠。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參差,有人撅個嘴就立馬有人變著法哄,有人肝腸寸斷都得自己忍著。(www.101novel.com)